林娇人道:“你这人也到是奇怪,你若是苦学本领,等你长大了何愁无路可走?偏偏是你自己将路走窄了。”
汪为仁道:“你不了解我义父,我若是整日好学,我就一定能成为他一把杀人的刀,彻底成为他的傀儡,我不想如此,所以我尽可能的去试探他的底线,结果他的底线要比我想的深多了。”
林娇人道:“也难怪这样的人能成大事。”
汪为仁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何做一个这样的人了吗?你知道我为何不敢过问一点儿举花楼里的事情了吗?我要跟我义父学,就要一沉到底,不能露一丝破绽。直到遇到了你,初面相逢已入我心,我想......我是忘不掉你了。”
林娇人道:“可这又如何?我受罪之时你却帮不了我。”
汪为仁自责道:“是我太懦弱,我就是废物。”
林娇人柔声道:“我不允许你这麽说你自己。”
汪为仁倔强道:“我不这麽说我应该怎麽说?我不就是无能吗?我不就是没本事吗?我不就是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懒惰成性的废物吗?”
林娇人抱住汪为仁道:“你不是,你不是......你统统都不是。”
汪为仁紧紧抱着林娇人道:“娇人......”
林娇人道:“我不叫娇人,我叫林惜,怜惜的惜。”
汪为仁道:“林惜......我不想让你走。”
林惜道:“我这不是没有走吗?我若是走了我何苦在你告诉我的这处宅子安身。”
汪为仁欣慰道:“是啊,你没有走,我还是追上了你。”
林惜道:“其实,我的身份也并不单纯。”
汪为仁道:“这是什麽意思?”
林惜松开汪为仁道:“我原本是仇高齿手下的四大侍女之一,我被安插在举花楼监视举花楼的动静。”
汪为仁道:“你......你......”
林惜蔑视着汪为仁道:“怎麽?不敢相信?”
汪为仁不禁没有惊惧反而朗声笑道:“没想到,没想到,人人都有深藏不露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惜道:“你看上去并不意外。”
汪为仁道:“丝毫不意外,你这番离开举花楼莫不是因为仇高齿?”
林惜道:“你到还长些脑子,我还以为你的脑子早就被形形色色的风流女子和酒汤给泡傻了。”
汪为仁笑道:“不知仇高齿要你做什麽?”
林惜道:“让我毁掉田玉良。”
汪为仁疑惑道:“毁掉田玉良?原来是这麽回事。毁了他就毁了他,你何必......”
林惜反常不定,面色又变得阴冷起来道:“何必离开举花楼?”
汪为仁看着变幻无常,阴晴不定的林惜选择折中的办法来回答,他道:“你肯定有你的打算。”
林惜忽又笑道:“看我这身装扮如何?”
汪为仁道:“小家碧玉的模样。”
林惜阴森地说道:“就是为了毁掉田玉良改扮的。”
汪为仁道:“当你完成任务后你是不是又要回到仇高齿身边了?”
林惜又有些伤感道:“我一直以来只是听命于人,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所以我正是趁这个机会想逃出仇高齿的魔掌。”
汪为仁道:“仇高齿手下高人云起,怎麽就单单找你?”
林惜道:“怎麽?你不认为我能做的成?”
汪为仁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在举花楼隐藏的这麽好,就这样让你离开举花楼岂非太划不来。”
林惜道:“你不了解仇高齿,仇高齿若想杀一个人才不会考虑这麽多,只要杀了他,随便花费什麽代价都无关紧要,我虽身为她的四大侍女之一,可我的性命在她眼里还不如她用的茶杯珍贵。所以,我想明白了,我何必跟着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生死的人,就算给我再多的银子也买不了我的命。”
汪为仁道:“你说得对,正该如此。”
林惜道:“你愿意跟我远走天涯吗?”
汪为仁道:“当然愿意。”
林惜道:“你不嫌弃我?”
汪为仁道:“不嫌。”说罢,将林惜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林惜疼惜道:“你这是何苦?”
汪为仁道:“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嫌弃你也不会放弃你。”
林惜推开汪为仁眼里充满不屑与不信任冷冷地说出两个字:“未必。”
汪为仁道:“你为何不相信我?”
林惜带着一丝傲慢,而这样的傲慢好像又有些故作姿态,挖苦道:“除非,你帮我除掉仇高齿。”
汪为仁道:“除掉仇高齿?”
林惜道:“当然,我帮你除掉断无常还有你义父。”
汪为仁道:“这......这......你若让我帮你除掉田玉良还好说,可是他们......”
林惜瞧不起汪为仁似地说道:“田玉良算个什麽芝麻粒?要杀就得杀他们。难道你不乐意?还是说不敢?”
汪为仁道:“我真有些不认识你了。”
林惜道:“你所认识的只不过是那个任人蹂躏的林娇人,我不需要你认识我的过去,我只需要你认识现在的我和以后的我,你若真怜惜我,就要怜惜我从今往后的一切。”
汪为仁道:“好一个弃过从新。”
只听屋外有几声动静,接着从传来声音:“汪公子,举花楼里的姑娘可都睡过来了?竟然跑来睡这乡野村妇。”
又有一个不同的声音说道:“说话别这麽俗气,人家这叫金屋藏娇。”
汪为仁大惊失色道:“他们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林惜道:“你被人跟踪了还不自知,快与他们答话。”
汪为仁犹犹豫豫道:“不知......不知是哪路的好汉跟踪在下。”
接着听道:“不要问我们是谁,你只需知道自己是个死人就好。”
汪为仁道:“我要银子有银子要金子有金子,你们何苦跟我性命过不去?”
外面的人继续说道:“你乖乖出来要比我们闯进去更给你面子。”
林惜冲他使了个眼色。
汪为仁心领神会道:“好,你们别乱来,我这就出去。”
屋门拽开,林惜闪身冲出,人如离弦之箭,化为一道残影,飘到外面的两人跟前,屋外两个人只知汪为仁是个浪荡儿没甚本事作为,所以先入为主的念头之下并没有多加防备,可他们不晓得竟有此等武功的高手在藏在屋内,等看清后发现还是个女子心中不免一惊,林惜听他们说那两句话的时候便已经推断出他们的方位与距门的距离,所以才能够准确无误的来到他们身边,还未等那二人出手,便一人给了一掌,那二人口吐鲜血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倒地而亡。
林惜道:“两个蠢货,既然不愿报姓名那就在本姑娘掌下做两个无名鬼。”
汪为仁随即跟出来道:“你......好快的出手。”
林惜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吗?你现在知道我为何有胆量让你去杀断无常和你的义父了吗?”
汪为仁惊愕道:“你可以杀了我。”
林惜道:“可惜,我现在不会杀你。”
汪为仁道:“我若认为我认识的你就是你那可真是大谬不然。”
林惜走到汪为仁跟前,踮起脚尖吻向他,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汪为仁抱起林惜走向屋子。
是夜,同样的夜,不同的人,夜里做着不同的事情,江漠尘看着纸条上的“天下第一盗”出神,梅枫道:“师傅,你盯着这纸条看了一个晚上了,你看出什麽来了?”
归暮迟道:“是啊,江前辈,这纸条有什麽好看的,难道我写的字真这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