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南雄擅长剑法现在对敌韩长昔却用的是官刀,刀剑虽异其法想通,刀法、剑法混合使用倒也趁手。
韩长昔于武学自有钻研心中惊异道:“这官差武功刀法不像刀法,剑法不似剑法,丝毫不成体统。难不成他在隐藏什麽?”
展南雄刀法变剑法之间总是不会太连贯,韩长昔看准机会,一剑攻上,刀剑绞在一处,二人迅速快击数十招,始终难分上下。
展南雄心想道:“我在不用本门武功的情况下让他占得三分先机却仍与我打成平手,此人武功也不过如此。”
刀招一变攻向韩长昔下三路。
韩长昔心想道:“他武功虽不如何内力倒也不错,赌一把。”
剑招一变,剑走偏锋,迎着他的刀攻上,展南雄见他完全不避,刀招用老,力大势沉。二人此番攻势完全不顾性命,刀身与剑身错开,韩长昔运力将剑直接飞射而出,展南雄这一刀就要砍到韩长昔的腰身时,韩长昔猛得一坠,转身面上背下倒在地上,飞剑插入展南雄胸膛。
韩长昔双掌震地而起转身出掌,眼看一掌就可以拍向展南雄檀中要穴。剑已入胸,展南雄拔出剑丢弃顺势弃刀,左手出招之疾如电闪似雷鸣,握住韩长昔右手手腕。韩长昔见势不妙左手紧跟出招,展南雄右手速度更为迅疾,一掌拍在韩长昔脑袋,韩长昔晕死之际左掌拍在了展南雄身上。
展南雄一口血逆反而上,他强忍住没有让血吐出来,迅速滚身捡刀与扑上来的杀手杀在一处。金宗轶一见韩长昔已死,招式之间露出破绽,珠玑子忍着腕力疼痛一拳捶在他的胸膛之上,而后避开鬼手刘常盛的铁拳。
展南雄、珠玑子二人的确已经到了力尽筋疲的境遇,刘一平带着官差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刘一平看到有两位官差与一群人搏杀,于是掣刀相助杀入阵中。跟在官差之后的是诛杀门中的江湖人士,如此官差加上诛杀门武功高强之辈力量自然十分庞大。
展南雄、珠玑子相互靠拢悄然身退。
刘一平感到一丝震撼心想道:“我着实没有料到杀手组织竟如此庞大。”
金宗轶看着来者众多,于是下令道:“不要缠斗,退。”
众杀手背起韩长昔便四散撤离,刘一平从众人之中一眼认定金宗轶乃杀手之统领人物,于是疾冲而上,一刀劈向金宗轶。忽然从旁闪身出来一黑衣人,两三招之间化解了他的刀势,然后一掌推出,刘一平横刀一挡被震退出去。黑衣人转身便跟着杀手撤离。金宗轶门下杀手撤退迅速与他们也没有过多纠缠,纵使如此也有不小伤亡。
事后,诛杀门亦寂然身退,刘一平看着地上经过一番乱战后的景象心中想道:“杀手的规模实在难以想象。若无江湖人士相助,我尚有一拼之力,而我这班兄弟恐怕难逃死劫。可是这群江湖人士又是如何得到的消息?给我们送消息的又是何人?”
狡兔三窟,金宗轶领着众杀手又逃到一个事先安置好的地方,他看韩长昔已经七窍流血而亡,自己的亲信死得如此凄惨,心中十分悲愤,道:“长昔,你放心,无论这是你的劫数还是有人刻意制造意外,本门主定会为你查明真相,报仇雪恨。”
鬼手刘常盛对金宗轶耳语几句,金宗轶道:“常盛,此事我也甚感奇怪,你所训练之中并无此身手之人。”
刘常盛道:“正是如此。”
金宗轶道:“还能寻得此人吗?”
刘常盛道:“有意避开我们,恐难以查寻。”
金宗轶道:“此人既然出手相救想必也并非我们的敌人,常盛,你不妨先从我们内部开始进行排查。”
刘常盛道:“是。”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黑衣人笑着道:“不用找我,我这不是来了嘛。”
金宗轶道:“敢问阁下......”
黑衣人撤掉面罩,金宗轶道:“原来是二少主。”
龙夜怀道:“金门主别来无恙。”
金宗轶道:“如此这番算得上无恙?”
龙夜怀道:“都怪我嘴笨。”
金宗轶道:“哪里,哪里,二少主出手相助在下必当感激不尽。”
龙夜怀坐下来道:“门主为何会与官差等人发生冲突?”
金宗轶道:“本门主正在做一笔买卖。”
龙夜怀道:“愿闻其详。”
金宗轶将近来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龙夜怀,龙夜怀听罢道:“原来如此,门主没有劫牢?”
金宗轶道:“有人先我们一步将人劫走。”
龙夜怀笑道:“我可以告诉门主,门主要救之人就是我要的人。”
金宗轶疑惑道:“二少主要的人?此话怎讲?”
龙夜怀道:“江湖出现一位白衣杀手,所以我奉师命千里追寻意要将此人拉入楔。”
金宗轶细细沉思道:“我若让二少主带走此人,那我与展南雄的约定岂不就作废了,何况还损失了原来楔培养的所有杀手,宗主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这该如何是好?”
龙夜怀道:“可是将此人带回去就是宗主的命令。”
金宗轶道:“二少主让在下很为难呐。”
鬼手刘常盛带着人站在门外静候。
龙夜怀看看他们道:“让宗主为难实是意料之外,不过我们都是为宗门出力。”
金宗轶道:“你我二人可不同。”
龙夜怀道:“我知道门主与展飞镖局达成合约,有利可图,自然也是为楔着想,此举将功补过倒也是一手好棋。”
金宗轶道:“所以就算二少主是奉宗主之命我依然不能让你带回去也是情有可原。”
龙夜怀笑了笑,喝了口茶。
金宗轶道:“二少主才智无双,自然能明白我的心思。若容我说的明白一些便是二少主任务失败尚可有回旋之地,倘若我等任务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何况二少主也看到我已经破了门规。”
龙夜怀道:“门规之事我权当未见,我只知金门主一心为楔,赤胆忠心。”
金宗轶道:“二少主妙语动人,可就是不知道二少主有何打算?”说完也喝了一口茶。
龙夜怀道:“我们想个两全其美之策岂不更好。”
金宗轶道:“如何两全其美?”
龙夜怀道:“我想与金门主联手,还望门主助我一臂之力。”
金宗轶沉思片刻道:“我不妨先告诉二少主一个两全法,那就是钱我想收,人我不能给,二少主意下如何?”
龙夜怀笑道:“门主高见。”
龙夜怀道:“不过门主这个钱该怎麽收?”
金宗轶道:“二少主应该会有法子。”
龙夜怀道:“吞掉展飞镖局,幕后改由门主执掌,得利之后你我二人四六分成。”
金宗轶摘下自己的铁掌看着龙夜怀微微一笑道:“二少主果然精于谋算,这可真是条妙计。”
龙夜怀道:“除非门主另有计策。”
深夜无眠,金宗轶一直在思考,他究竟在思考什麽却无人能知。刘常盛敲敲房门,道:“门主。”
金宗轶道:“常盛,进来即可。”
刘常盛道:“门主,在想什麽?”
金宗轶道:“常盛,如今我们的处境十分微妙。”
刘常盛道:“我明白。”
金宗轶道:“你对二少主的两全法怎麽看?”
刘常盛道:“我们坏了门规,死路一条。将功补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借机脱离楔则展飞镖局就是我们最好的容身之地。”
金宗轶道:“还有没有其它路可走?”
刘常盛道:“无论怎麽走其中之变故都很微妙。”
金宗轶道:“是啊,都很微妙,我该怎麽走?”
刘常盛道:“无论师哥怎麽走,师弟都会跟着你。”
金宗轶道:“在这个江湖上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唯有师弟。”
刘常盛道:“我也一样,自打投入楔,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
金宗轶道:“江湖纷纷扰扰,有太多理不清的道理,这是为何?”
刘常盛道:“或许就是在为了满足自己可悲的欲望之路上放弃真正喜欢的乐趣才会越走越远,越远也就越看不清。”
金宗轶道:“我为我们二人做出的选择,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刘常盛道:“无论对错,我们都已经留下了太多脚印。”
龙夜怀双臂环绕放在脑袋下枕着仰面望夜沉思道:“金宗轶没有救下白衣人,那还有谁能救下白衣人?师傅?绝对不可能,师傅向来说一不二,无论成败都绝对不会插手。那会是谁?展南雄?为了不想分利?”
他有些烦躁,但是依然没有改变这个用了太久的姿势,接着皱眉想道:“救走白衣人的到底是什麽人?其他不明的江湖势力?那他们为何会这样做?是为了杀白衣人还是为了救白衣人?亦或者是他们在想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们想做什麽?楔,会不会是楔?毕竟楔可是在离遥犯下了巨大的命案,他们如何知道是楔所为?哦,对了,我曾经用过楔的名号。可是仅此而已他们就将杀人案与救白衣人关联起来了吗?”
龙夜怀长叹一声道:“算了,想不通理还乱呐。总之将这一切推给杀手就好。”
昏昏沉沉睡过一觉,龙夜怀起身洗漱吃过早点,他找到金宗轶道:“门主,我有一事要与门主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