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宗轶点点头道:“贵客但说无妨。”
展南雄道:“我想找门主帮我保个人。”
金宗轶道:“贵客怕不知道杀人才是我们的本行。”
展南雄道:“这个自然知道,不过杀人与保人都是赚钱嘛。”
金宗轶道:“贵客怎麽个保法?”
展南雄道:“门主这是亲自答应了?”
金宗轶道:“我们是生意人,既然贵客找到了我们,我们怎能让贵客败兴而归。”
展南雄道:“门主够爽快。”
金宗轶道:“贵客要保什麽人?”
展南雄接过珠玑子手中的画像展开放到金宗轶面前道:“保的就是此人。不过保此人要先找到他。几天前我们在昌州的平阳与他打过照面,所以接下来就看门主能不能挖到人。顺便门主可以给我们报个价。”
金宗轶道:“杀人的买卖我有数,但这保人买卖头一次做,贵客想出多少钱?”
展南雄道:“五万两保他的命,五万两需要门主亲自将他交到我手里,会君山清修观后山,五万两酬谢。”
金宗轶道:“贵客爽快人。”
珠玑子道:“钱今日一定送到。”
金宗轶道:“钱到了我们自会行动。”
展南雄道:“好,这一杯敬门主万事功成。”
金宗轶道:“贵客吉言。”
展南雄道:“我知门主琐事倥偬也不便在此打扰。”
金宗轶道:“贵客慢走。”
韩长昔将展南雄、珠玑子送出门道:“二位贵客足智多谋,让在下实为敬佩。”
展南雄道:“先生才智双绝,遇事应变自如更让我等敬佩。”
韩长昔道:“不知道二位贵客如何想到这样的手段来见我们门主?”
展南雄道:“先生太聪明。”
韩长昔知道他们不肯说了于是就不便追问,送他们坐上马车就回到楼内。
金宗轶道:“发生今日之事你怎麽想?”
韩长昔道:“发生此事甘受责罚。”
金宗轶道:“你身为管账先生怎可与有备之人做赌,难道你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委?”
韩长昔道:“他们想见的是门主,但是门主肯定不会见他,不过区区假银票也更不必门主出手,那他们为何?”
金宗轶道:“他们直接对你出手你该如何?”
韩长昔道:“大开杀戒更见不到门主。”
金宗轶道:“说穿了不值一提但是身为局中人却往往看不清。”
韩长昔心中想道:“赢得都是假的,输的都是真的。”
珠玑子和展南雄坐在马车上,珠玑子问道:“大哥是如何相出这条连环赌的计策?”
展南雄道:“你第一眼看到韩长昔的时候你想过他在楔中的地位吗?”
珠玑子道:“既然是招待我们的想来身份是不会低的。”
展南雄道:“自称管账先生势必善工于心计,二弟是玉珠神算你认为如何对付他?”
珠玑子道:“此人文武双绝,在楔中有地位之人自然养成了目中无人的傲性,所以无论我们是谁他们都不会瞧在眼里,但是此人却能温和有礼显见涵养非凡也可以说此人伪装的很深,我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此人杀心很重。故此让他觉得有一件事情不再他的掌控范围之内才更能引起他的好奇之心与好胜之志。”
展南雄道:“我们要见他们的正主势必要跟他玩些花样儿,更重要的是此人身份地位很高看不上我们很关键,正因为他对我们不走眼,我们才更能模糊我们在他心里的判断。当然此事能成也多少有运气的成分,否则我们的这两箱假银票也不是这个用法的。”
珠玑子道:“的确赌的太悬,若非他们门主出手恐怕我们当时已经输了。”
展南雄道:“是啊,他们门主来的实在很巧。”
展南雄与珠玑子二人回到会君山,有人禀告展南雄道:“镖主,我们又将那个跟凶手混在一块儿的小童抓到了。”
展南雄笑道:“太好了,将他带上来。”
小山河被两个青年人架到展南雄面前,小山河一见展南雄魂都快吓没了,小山河道:“展......展前......前辈。”
展南雄道:“你放心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
展南雄一把拽过来一拳捶在小山河肚子上,小山河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展南雄道:“白衣人让老子断子绝孙,你却真的要让老子断子绝孙,信不信老子让你断子绝孙。”
小山河两行眼泪似不争气的雨滴下个不停,他却强忍着疼痛不敢出一点声音,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只要自己敢反抗迎接自己的一定是那硕大无比的拳头,所以倒不如自己装聋作哑的好,挨完了打展南雄气一消自然就好了。
展南雄道:“将他关起来,一定要给我看好。”
小山河含着眼泪心想道:“几日不见竟又故地重游来了。”心中喟然叹道:“老天爷不公啊,我若武功高,本事大,能力高,脑袋聪明你让我命途多舛也行啊,可我偏偏武功不高,本事不大,能力衰微,脑袋还笨你让我命途多舛做什麽?老天爷你不公啊,我初入江湖怎麽就让我遭此劫难。”
小山河一边啜泣一边为自己感觉委屈,越委屈心中反而竟是些念头,道:“真是叫天天不灵光,叫地地不应,大喊大叫还挨打,我到底哪里得罪老天爷了。”
自己一个人趴在床上想着世道的不公,低声嘀咕道:“自古怀才不遇之人那是真怀才,寄情山水之人那是真逍遥。我算什麽?什麽本事没有就碰到了位白衣公子,吃进了多少苦头。我想逍遥自在,浪迹江湖也没逍遥啊。老天爷您让身怀大志,胸有抱负,无所不能之人多灾多难也就算了,怎麽还偏偏就让我多灾多难。凭什麽呀?老天爷您说说这是凭什么呀?我平日里也没干什麽缺德事啊,顶多是撞见凶手不报官而已。”
小山河自己一个人说了一大通唉声叹气道:“这日子什麽时候是个头儿啊。”
此时的小山河犹如池中之鱼,向往着浩瀚无垠的大海,希望自己可以海阔鱼跃,他却不知自己本身就已经游进了大海之中。海之辽阔难以一眼望穿,海之凶险暗藏隐祸让人防不胜防。海再辽阔也是囚牢。可惜自己武功不高,本事不济,却又心怀美愿,生于弱肉强势的海中自己的生命却终究只是映入海中的一粒星光,虚无缥缈。
他流着泪念道:“我讨厌黑屋子,讨厌黑屋子,我想出去,我想出去。我想师傅,我想五爷,师傅教我的武功我还没有练成,师傅让我看的书我还没有看完,五爷做的红烧排骨我想吃,五爷做的酱猪蹄我想吃,五爷做的葱烧大肠我也想吃,五爷顿的排骨,哎......别说了可真香,我还想吃五爷做的猪头肉......五爷做的我都爱吃。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事与愿违,世事无常吗?发生在我身上我又该怎麽办?谁能教教我,我该怎麽做?”
一道道难题放在面前,充满了泥坑的不平之路有始无终。看着别人可以轻松上路,自己前途却十分渺茫,自己虽有不输之心却叹自己非超群拔类之人又该何去何从?一介庸才如何去同别人一较高下?这岂非正是人生最有挑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