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将信送到火烛上燃尽道:“守规矩办事。”
百顺侯就出了门来,走到一间上等客房门前,轻轻地推门而入,屋中正如老板所说住店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他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久,百顺侯听到一阵麻乱的脚步声,他知道人来了。等候不就有一人推开门走进屋内,那人正在点蜡烛之时忽觉身后有股劲风袭来,连忙要拔剑,却已经来不及了,可屋中很黑,他还没完全适应黑暗,只好运起内力凭着感觉出掌,两个人双掌一碰对方武功深浅已知三分。
住店的人姓廖,名开先,昌州侯白玉裴的人。百顺侯占据天时地利,出掌极快,廖开先听着百顺侯出掌的风声判断方位出手格挡,奈何百顺侯强力逼迫,故出手多被压制。廖开先判断对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于是道:“阁下今日来杀我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百顺侯道:“好,就让你死个明白,澧州侯雄心大志,名满天下,挡路者死。”
廖开先不屑道:“好个雄心大志,挡路者死,真是大言不惭。”
说着廖开先还没有反应过来左胸胁处已经中了一掌,百顺侯一击得逞,连攻三掌。廖开先接连躲开推到一旁,百顺侯顺势将屋中的桌子朝踢他踢过去。
廖开先剑已出鞘,瞬间三剑使过,桌子四分五裂,“咣咣叽叽”散落在地上。
隔壁屋的同僚听到了声响手持兵刃前来查看。同僚直接推门而入,只因屋内漆黑不分敌友难以出手。
百顺侯心想道:“是时候了。”便不再恋战直接破窗而去,廖开先对同僚道:“只追不杀,探探他的所在。”
同僚应声而去,百顺侯一路很是谨慎,又要让跟踪自己的人不能跟丢自己还要认为他真的是在逃。他施展轻功一路飞奔来到另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极是豪华,名叫“千杯醉仙楼”。百顺侯飞身进去不见踪影。
廖开先的同僚见百顺侯进去了还想追进去一探究竟,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心想道:“能在这皇城中经营一家这般大的客栈想必老板也不是极简单的人物。我们身在此处不好太过莽撞,况且远处的巡逻兵也快过来了,先回去,将此事禀告给廖公子,再做打算。”
廖开先听同僚说完,道:“我们确实要低调行事,先探探千杯醉仙楼的底细,再去千杯醉仙楼一查究竟。如果可以,直接杀了他们最好,省得给侯爷添乱。”
廖开先躺在床上思索今夜来的黑衣人,心里感觉很奇怪,他想道:“他如果真的是奉澧州侯之命来刺杀我们的那为何只他一个人来?多来一些人岂不是更有胜算?何况他又怎能随意报出澧州侯的名号?难道是有人想坐观虎斗?他们来刺杀我们实非明智之举。到底应不应招呢?”
廖开先对于此事实在拿不定主意,倘若贸然出手可能会耽误了侯爷的大事,倘若不出手他们这行人已经被盯上了,势必做事处处受到威胁,他心念一转又想起那日他与昌州侯的谈话来低声道:“大手笔。是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关来着究竟是不是澧州侯的人只要找上了们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
百顺侯来到千杯醉仙楼后院,后院无人走动月光照耀下显得非常清净,假山流水造巧夺天工,金鱼吸水无忧无虑,奇花异草香气满院,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很会享受的人。
他来到一间长着灯火的很大的屋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有个身材高高微胖的中年男子,不是很胖但显得很是富态,他左手搂一个侍女亲一口右手搂着一个侍女捏一下,这个时候还未休息显然是在等人。
那人开口道:“你......你....你......”一顿结巴“是何人”三字还没说出来。
百顺侯道:“醉仙楼前仙人醉,不见风流不回头。”
一听这话知道来人是百顺侯,不仅吓了一跳,毕竟百顺侯与平常官吏不同,百顺侯经常出入朝堂,众官员自然认得他,而他的名声也是由他们传出去的,而他本人很少在原州城内露面是以很多人只闻其名未曾谋面。
那人知道自己坏了规矩,再看百顺侯面含微笑,一脸和气,心中道:“这温柔和气的杀意,实在让人难受。”越是觉得理亏就越是感到自己坏了事情,于是双掌齐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侍女的天灵盖,两个侍女被震的七窍流血而死。
百顺侯看在眼里依然神色不变。
他赶忙站起身来说道:“侯......侯......侯爷,您怎么这.......这......这身打扮来了,您快坐,管......管叔付......付过了银子,让......让......我准备的东西都.......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还......说我是侯爷的朋友,我.......我......只是没想到,您......您这身打扮来。”
百顺侯不以为意道:“不欢迎吗?董掌柜。”
董掌柜道:“怎......怎......怎么会不......不......欢迎,请......还请......不来呢。”说着递上了一张纸。
百顺侯接过看着纸上的内容心中想道:“此人做事心狠手辣,能在天子脚下经营这么大的酒楼想必黑白两道都吃的上饭,这样的人疯起来连官都敢杀,毁尸灭迹让人查都查不到,是个有道行的人物。”
这类人自然不简单,他们手里往往有你想要的消息,所以他们很值得交易,他们做交易只认东家的身份,非位高权重者不做买卖,但是再位高权重者敢坏了他们的规矩,他们照样将你吃的连渣都不剩,江湖一向如此。
百顺侯接过纸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有劳董掌柜了!”
董掌柜连说道:“不......劳,不......劳。”
百顺侯双指夹住纸,手腕一翻纸张飞了出去,直接将远处的火烛罩斩成两半,纸穿过火焰被火点燃,在空中燃了起来,落在在地上只剩一片纸灰。
董掌柜心里想:“这百顺侯虽然听说过,可是今天才能见到真神,这人看来不太简单。”于是说道:“侯......侯爷,您这手法可真......真......俊呐。”
百顺侯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说着走出门去。
看着百顺侯的身影回身再看看被自己打死的两个侍女懊悔不已,说道:“差点误......误了大事。”说着唉声叹气道:“可......可惜了俩宝......宝贝儿。”
身逢当世命贱如草芥,所以很多人喜欢傍权贵攀势力,希望为自己多镀两层金显得够气派不说还不怕别人欺负,可是他们是否想到傍上的权贵攀上的势力指不定那一天就会倒戈相向?
百顺侯按照纸上所写找到了那件上等房,他一身夜行衣走在酒楼的过道中,酒楼里面非常安静。
他轻轻敲了敲门,屋中有了回应声,房门打开,洪卢抬眼一看一位黑衣人立在门前,不免有些吃惊。他还没有做出反应,百顺侯率先出手,洪卢只好向屋内退去,两个人身形很快出手皆是杀招,看来都希望出手就可以了结对方,但是百顺侯虽用杀招,但都避开了对方的致命处,因为他不是来杀人的,所以展现出来的武功显得甚是平庸。
洪卢边打边问道:“阁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百顺侯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洪卢道:“阁下能否报个名号?”
百顺侯道:“杀手怎么会自报来路。”
洪卢十分狡黠道:“阁下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百顺侯像是不堪受激道:“既然如此老子告诉你也无妨,昌州侯出价很高,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做他的绊脚石。”
洪卢道:“看来你要拼命了。”
百顺侯道:“废话少说,拿命来。”
两个人眨眼之间已过几十招,百顺侯开始慢慢卖出破绽了,他左手一掌直拍洪卢面门,洪卢右手手刀砍向百顺侯左手腕,百顺侯觉得手腕有些发麻,出手显得有些滞慢,百顺侯道:“你小子武功不错。”说着右手攻洪卢肋下。
洪卢道:“阁下过奖。”
说着左手拆掉百顺侯招式,接着右手出掌拍向百顺侯。百顺侯用右手挡了去,洪卢右掌紧随左掌攻去。百顺侯武功展现平庸,左手抬得稍慢,被洪卢一掌拍在了左胸胁出,百顺侯假装受了内伤,趁机转身败逃,洪卢也连忙追上去。
百顺侯内穿软甲,又运起内力阻挡纵使挨了一掌也相当是轻轻拍了一掌,他转眼之间便跑的无影无踪。
洪卢追着一缕残影,结果残影一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停下脚步道:“武功不行轻功极好,看你逃得如此卖力,今日便放你一马,此人真的是澧州侯的人吗?”
百顺侯回到府中换了衣装,脱掉身上的软甲,喝口茶舒缓一下身心,心中想道:“这澧州侯、昌州侯看来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势力更强一些。”
他骑马又慢慢来到义王府,虽然吩咐了管家去保护白启兴,但是敌人太强大,纵使再加强戒备也难免不会被有心人伺机攫取。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凡事喜欢亲力亲为,他信不过除了管叔之外的任何人,这样偏执的性格多半是受小时候的经历影响。
身穿一身黑色金边的长袍,手持一柄断月戟,英气逼人。
百顺侯到得义王府,义王府戒备森严,众人见到是百顺侯,便施礼,百顺侯道:“诸位辛苦了,明日都好好休息休息,去到我府上拿一些为众兄弟准备的下酒银。”
为首的军头替众守卫谢过了百顺侯,并将马牵了过去。
百顺侯走进义王府,府内灯火通明,各要出都有守将,还有来回走动的巡逻兵,这一切都足以说明白启兴何等重要。
管家见百顺侯来了连忙起身道:“侯爷,您回来了。”
百顺侯道:“管叔,天色很晚了,你且去休息吧。”
管家道:“今日晚间关丞相来过了,他还说朝中的事让侯爷尽管放心,关丞相会尽心而为。”
百顺侯道:“关丞相费心了,想必是担心义王的安全,所以过来看看。”
管家道:“想来是如此。”
关府内灯火通明,关则宁与父亲关海升坐在厅堂夜谈。
关则宁道:“百顺侯现在不理朝政将精力都放在了白启兴身上,我如今手握朝中大权,这局势对我们是越来越有力了,不如我们发展朝廷势力如何?”
关海升道:“我视朝堂文武如蝼蚁,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大事。”
关则宁道:“朝堂之上除了百顺侯就属我的手里最有权力,不过我们若不发展一些势力势必不会有人甘心为我们做事。”
关海升道:“你想过没有?培养一群饭桶不但不会成事反而会坏事,而且你的身份也不许你这样做,否则你让别人如何看你?我们要利用朝堂之外的手做事才干净。”
关则宁道:“是,我明白了。”
关海升道:“慎之于始,慎之于终。要多加小心,百顺侯极力保护的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只要他不死可能皇位早晚是他的,所以杀义王跟杀皇上没有什么分别,还需谨慎为妙。”
关则宁道:“我担心那百顺侯会不会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关海升微微思索,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百顺侯的心思我们不好探查,不过他要是这样想反而会太早,所以这一点无需担心,我们只知道百顺侯在力保义王就行了。”
关则宁道:“义王无论如何都要死,以绝后患。倘若百顺侯真的敢这样想,我看他也不会成大事。”
关海升道:“百顺侯生性孤傲,像此类人可做英雄或贤圣,他做不得一方霸主。”
关则宁道:“父亲分析的是。可是如果有一位能匡扶天下的强者名正言顺的出现呢?”
关海升道:“我们军权在握,几百万重甲军在手,谁会是我们的对手?”
关则宁道:“白依山会不会回来呢?”
关海升道:“竖子不足与谋,天下交给他还不如不交给他,他就算回来,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关则宁心中欣喜道:“父亲一直看好白依山,现在他对白依山越厌恶对我就越有利。不久这天下一定是我的。”开口道:“之前酆州侯派人来过,您可还记得?”
关海升道:“白毓弘?”
关则宁道:“正是此人,他曾派人来拉拢过我们,可是当时被父亲您拒绝了。”
关海升道:“是啊,当时我还一直再盼着白依山那孩子会回来。”
关则宁道:“可是他现在不回来了,我们倒不如利用一下白毓弘。”
关海升道:“借刀杀人?”
关则宁道:“借刀杀人。”
关海升道:“这倒是个极好的计策。只是我之前拒绝过他,我们如何重新开口?”
关则宁道:“父亲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关海升道:“你就多辛苦一些吧。”
关则宁道:“不辛苦,到是父亲费心劳神了。”
关海升道:“有哪位七十老人还能再做皇上?恐怕也唯有我关海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