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就上到这边,下课。」
走出教室,梁恩闵抬手看看表,皮鞋踏在旧磁砖上发出声响。白衬衫的袖子被攘起,银sE的表夺目,路过的学生们有几个投来了目光,是探究,是敬畏,是惧怕。
身为物理教授,梁恩闵一向不苟言笑,除了上课以外没什麽听过他的声音,那副细框眼镜背後的风目深沉,有些Y暗得吓人。
「才刚下班,梁教授要去哪呢?」一位nV教授也刚好下课,随意问了句。
梁恩闵是记得这个人的,她也算是同事里和自己b较亲近的。
「参加丧礼。」他非常简短地答。
天空灰暗,有几分下雨的趋势。
白sE名车驶在高速公路上,车里头没有音乐,只有空调输送的声音,空气透着几分寂寥,梁恩闵习惯了。
他今年三十一岁,凭藉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年纪轻轻就当上学校有名的物理教授,不过除了这风光的一面,他的生活百无聊赖、一尘不变。
那年开始,他便不受家里人宠Ai。
生母去世後父亲再娶了一个年轻一些的nV人,那nV人也曾有过一段婚姻。那时梁恩闵还记得,nV人牵着小男孩站在家里客厅的模样,而自己被强迫着低头问好喊一声妈妈。
那天之後呢?
他彷佛不再是这个家的人,除了物质上的支柱能让他感受到自己与这个家的连结,其余父亲只是一昧的要求成绩和才艺。
没有达到标准就该惩罚,童年的岁月就这麽在小小的书房里度过。
除了偶尔会拿石子丢自己窗户,挂着笑问自己要不要一起玩的男孩。
思及至此,他双眸暗了暗,切换车道下了交流道。
丧礼的会场没有太多人,办得很低调却不简陋。
和几个远方亲戚寒暄几句,梁恩闵有些受不了婆妈们打探自己感情的热切问题,趁着老人家聊得起劲时踏出门外。
回望了眼照片里的庄严的父亲,他收回视线,踩着皮鞋来到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