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还是犹豫不决,终於放软了语气:“小妹啊,我看你也是文文静静的,又是读过书的,看起来特乖巧。这样吧,姨给你便宜上20新币约人民币100元,你看行不行?不行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看看现在住的这个小妹啊,我都算她750新币约人民币3750元呢!我看你一个人在外也不容易,就算你700新币,哪想这你还嫌贵。唉……这大晚上的芽龙也不安全,你就别跑来跑去地瞎折腾啦,680新币约人民币3400元,押一付一,要签一年合同。”
“什麽?还要签合同?不是住满三个月,搬家提前一个月通知吗?”
钱nV士那双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那都是二房东瞎Ga0的!我这里的房客全部都要住满一年才可以搬家,不然押金不退的!这麽好的房间,你还住上两三月就走啊?那我又得招新的房客,你不嫌折腾我还觉得折腾呢!你不是説你也讨厌搬家的嘛,这不正合你的意?搬来搬去的多累人啊!”
虽然房价超出我预算,但想想打呼噜的室友,想想sE房东,再看看即将要拥有的衣柜,鞋柜,单人床,书桌和朝yAn的大窗户……
我终究还是被巧舌如簧的钱nV士説服了:“明晚我搬进来,到时候签合同。”
钱nV士笑得愈发亲切,充满Ai意地望着我:“没问题,明晚我帮你一起搬家。”
我点了点头,临走突然注意到这房间的墙壁凭空凹进去一个长方形的大洞,不知作何用处。
她像是早有准备:“啊,这个洞是以前留下来的,没什麽用,你不用担心。床摆在那儿也不碍事对不对?你放心吧,我这不是隔间,你敲敲这面墙,跟别家那些石膏板隔起来的假房间完全不是一个X质的。”説着她狠命敲打那个大洞旁边的墙壁。
当时我没有仔细查看,也没有想太多,两个礼拜後从那满是霉味的房间搬来这里正式定居,才发现那面她卯足了劲敲给我看的墙壁确实不是石膏板,可她一带而过的那个方形大洞其实是电梯口,而我这房间原本只是电梯口的走廊。JiNg明强g的钱nV士用一片3.6毫米的薄板遮挡住电梯口,走廊中间筑一面墙,再用她引以爲豪的浅hsE带花纹的墙纸包起来,好跟其他墙壁融爲一T,不易被察觉。
这简单粗陋的做法所导致的最大缺点就是这房间完全不隔音,只要有人在电梯里咳嗽,打喷嚏,説话,放音乐,这小房间里的房客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更夸张的是就算电梯里面的人能够保持安静,电梯钢丝绳运行转动时的呼啦呼啦声都能成爲另一番噪音。
这房间在二楼,薄薄的玻璃窗完全抵挡不住外面的声音,偶尔有小孩子在楼下打球或做其他游戏,或者马路上有车辆经过,有行人説话聊天,打情骂俏,吵架骂娘,房客都能听得清楚。
偶尔幸运到没有以上这些噪音,但是我窗户跟前儿那道自动开关的铁大门是每天半夜都要来回开关上好几回的,因爲这栋公寓楼里总有那麽几户人家需要半夜开车进进出出。
曾有一回我在凌晨三点被一阵连续不断的鸣笛声惊醒,一开始还以爲是新加坡被恐怖分子袭击,防空警报响彻芽龙了。因爲那尖锐刺耳的喇叭声是一口气按到底,且丝毫不间断,闻者无不惊恐。
事後得知,坐在车里的只是一个晚归的丈夫,因不满老婆大人不开铁门让他进大门而肆意鸣笛报复,殊不知他这长达十几分钟的鸣笛惊醒了所有人。
当我跟钱nV士投诉这一恶劣行径的时候,她早就备有説辞。
“哎呀,都怪楼上刚搬来的那一对中国夫妇,完全没素质!我已经投诉给公寓主席了,让主席去警告他们。”
此事过後不到两个月,在某个安静的礼拜六凌晨,窗外传来了一阵吵嚷。
“哎,你以爲老子没钱给你啊?你就给我开到前面去!老子给钱!老子有的是钱!”这是一个讲话有点不大利索的男声,很明显是喝大了。
“对!咱中国人有的是钱!他妈b的!走,小心点儿,这边!哎,这边!你吐哪儿呀?你taMadE!”这是一个得意忘形的nV声,可能没喝大。
就这样,这一对男nV吵吵闹闹地乘坐电梯上了六楼。你问我爲什麽知道的这麽清楚?嘿嘿,因爲电梯被房东用木板隔开了,但是电梯上头的显示板只是被墙纸包住而已。上面的红sE数字发出的光芒在黑暗的房间里实在是过於显眼而不容我忽视。
除此之外,另一种噪音来自其他房客。钱nV士以把房门做成衣柜门而洋洋自得,殊不知这b普通房门薄上两倍的衣柜门,隔音效果极差。再加上她把这房子隔成八个房间,房间跟房间的距离不足一步之遥,且恰巧住我对面的两间房同样也是衣柜门。
你能想象对面的房间有人打个喷嚏你都能听得见是何等神奇的T验吗?
当然,我自身本就对声音敏感也是一因素。但住进来没多久,我还是毫无自知之明地投诉了其他房客制造的噪音。
b如,住我对面的年轻妹子凌晨三点放工後踩着高跟鞋走动;住她隔壁屋的中年大叔凌晨四点开着门用勺子挖空瓶顺便敲打;也是这位大叔跟他朋友凌晨两点敲我的门,试图打开我这衣柜门;又是这位大叔跟他的朋友在我门口cH0U菸聊nV人,言语YinGHui恶心;因爲我住yAn台旁边,半夜有房客晾衣服打到我的门……
我时常跟钱nV士投诉诸如此类的在她看来是J毛蒜皮的小问题,这让我很荣幸地被她老人家列入“麻烦房客单”,对待我总是小心谨慎,时常拿一些早餐点心夜宵来收买我。
可这仍然避免不了我直截了当地投诉钱nV士本人。
那是我住进来以後的第二个月,六点下班後回到家,发现我房间的窗户关得紧紧的。
我立刻发信息给钱nV士,质问她是否擅自进入了我的房间。
她回复得很快:“是啊,我帮你把窗户关了。怎麽了?”
“以後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可以吗?”
“哎,你怎麽这麽説话呢?我是房东,这是我的屋子,你怎麽能这样跟我説话?”
“可我租了这房间,这就是我的房间,你没有权利随意进我的房间。”
“那你每天窗户开那麽大,下雨了怎麽办?而且咱们这是二楼,外面有人经过都看得到屋里头,以後出门必须关窗户。”
“可我有习惯每天开窗通风,晒太yAn。当初坚持要选朝yAn的房间我就是图这个。外面的人看得到无所谓啊,反正我去上班,不在家待着。”
“那下雨呢?你的床淋Sh了怎麽办?”
“我开了这麽多天也没淋Sh过啊,如果你担心,那我以後不开全部,开一半好了。”
在那之後没多久,我下班回来又发现不对劲。
“姨,你又进我房间啦?”
她给我发来语音消息:“是是,今天洗空调的来了,我就顺便把你的空调也洗了。我觉着你在上班,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这样发现了几次之後,某一天钱nV士对着我感叹:“这家里啊,就你最敏感。其他人从来没説过我进他们房间怎麽滴怎麽滴,就你,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我笑一笑:“也不是不能进,但是最好跟我説一声,要不然我会以爲咱们家进了贼呢。”
她又开始瞪大眼珠子嚷嚷:“哎哟,咱们家可安全着呐,这麽多监控器,贼哪里敢进来啊!啥坏人都得躲得远远的咧!”
殊不知,她当初信誓旦旦的这一番言论,真有被啪啪打脸的那一天,这都是後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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