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鸿鹄藐宗武,离恨傲真龙,混沌太易开天启,阴阳割昏晓!”来人身形威武雄沉,口诵蔑天诗号,背负双手,气势非凡,狂傲绝伦,一双血红赤瞳精光四溢,紧盯墨天痕道:“小子!你,过来!”
墨天痕被此霸烈气机震慑,愣在当场,浑身汗如雨下!
“恩?”来者见墨天痕原地不动,冷哼一声,径自走到墨天痕身前。随着那人靠近,墨天痕只觉压力如有实质,压的他难以喘气,本能的想逃,但双腿却抖若筛糠,完全不听使唤,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如同食物链低端生物对食物链顶端生物的恐惧!
来人走到墨天痕身前,伸手搭上墨天痕脉门。墨天痕心头狂跳,他清楚的知道,此人若想杀他,只需在腕脉处稍稍吐劲,就能让他全身经脉爆碎而死!面对即将死亡的恐惧,墨天痕双目紧闭,眼前却如走马灯一般,书院时光,惨遭灭门,饮霜倩影,梦颖娇颜,一一呈现。一生种种闪过,想到家仇未报,心有牵挂,墨天痕心若死灰,不禁泪流满面,只等来人索命的那一瞬,一了百了!
“哼,果然如此!”来人搭了一会脉后,甩开墨天痕的手,用霸气口吻道:“小子,吾要教你武功!”
墨天痕正在闭目等死,突然听这话,眼睛睁的堪比铜铃,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死生翻转太过激烈,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讪讪的道:“我有师门了……”他原本想说:“你有毛病吧!”但看来人气势,硬生生把这话憋回去了。
“你有师门,与吾何干?”
这回墨天痕想说“你有病”了,但想想来人武功,又忍住了。他试探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教我?”
“吾问你,你练武是否长年难以精进?”来人一针见血,戳中墨天痕痛处,墨天痕被他一激,反而无惧道:“是又怎样?”
“哼,是,吾便教你武功。”
“我是不会拜在你门下的!”察觉来者并无恶意,墨天痕心中放宽,竟开始反唇相讥。
“哈,混沌郎君要教你武功,不是做你师傅,吾才没收徒的兴趣。”来人不屑道。
墨天痕这才勉强闹明白,眼前这个狂人只是为了教他武功,于是又问道:“敢问前辈名号?”
来人一声狂笑道:“吾名南宫离恨,你只需记住吾乃天下第一人足矣。”
墨天痕嘴角又是一抽,问道:“那前辈准备教我什么?”
“阴阳双修之术。”
墨天痕一听,连连倒退数步,急道:“我乃儒门正派弟子,岂能学这淫邪武功!不成,我不学!”
“恩?哈,混沌郎君要教你武功,由不得你不学!”南宫离恨笑道“小子,你过来!”墨天痕哪里肯去,南宫离恨足下一点,人已似鸿鹄般飘起,眨眼间来到墨天痕身前,擒住他的手腕。墨天痕又被制住,那股无匹威压再度显现,压的墨天痕难受之极,只听南宫离恨又道:“小子,这武功,天下间只有你能练!”墨天痕呼吸困难,心中底线仍在,勉力拒绝道:“不成,淫邪武功,即便天下无敌,我也不练!”
“哈!淫邪武功?”南宫离恨放开墨天痕,狂傲笑道:“小子,你倒有几分骨气,但你可知你问题出在哪里?”墨天痕无奈摇头,一无所知。
南宫离恨解释道:“人世武学,无非形、意、气、力四项,形为招式,意发心神,气为内元,力练筋骨。所谓练武,乃是外练形力,内修气意。你真气稀薄,极难修炼,问题便出在你的经脉上。吾问你,你可知人体脉理?”墨天痕又摇了摇头,他虽博览群书,读的却都是圣人文章,道德经义,至于武功秘籍,剑谱脉理,他从未涉猎,而师门长辈虽早知他经脉有异,从未用心对待于他,所以不曾告知他此事,墨纵天则一心希望他接过自己衣钵,望子成龙,所以也对他隐瞒真相。南宫离恨“哼”的一声,哂道:“也是不学无术之徒。”
接着解释道:“人体经脉,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各自相连成一周天,含窍三百六十个。世间武学真元,皆在此间运行,尤其三教武学,将这二十条脉络威能发挥极致,故而道统千年不倒。儒门武学真元亦以此为根基,而你经脉先天闭塞,在他们眼中你自然是天资驽钝。”
墨天痕听罢不禁心中黯然,难怪自己所学多年难有精进,却是经脉有恙,真元难继。南宫离恨并未察觉到墨天痕伤心,继续说道:“然而福祸相依,你之经脉并非一无是处。你可知,人体经脉,有阴阳之分?”
听闻仍有希望,墨天痕眼眸一亮,忙答道:“不曾,还请前辈赐教。”
南宫离恨道:“常人二十脉,可堪百年修,人身为太极,脉络分阴阳。极少数人除了这二十道阳脉之外,另有八条隐性经脉,含九九八十一窍,自成一周天,潜于阳脉之下,是谓——阴脉!吾阴阳门武学,讲究阴阳调和,显隐双练,以达太极圆融之境。欲练阴阳门武学,必先开启阴脉,然后双脉同修,齐头并进,维持阴阳一统。吾一生寻遍天下,至今只得见你一人具有先天阴脉,可修阴阳天启,但你之情况,阳锁而阴疏,虽可借吾武学先修阴脉,但日后阳脉难开,可能会遭遇两种状况。”
墨天痕难得精进良机,又岂肯错失,忙问道:“是何状况?”
南宫离恨道:“一,阳脉不开,为求阴阳一统,将会难以精进。二,若弃阳脉,只练阴脉,此事前无古人,无所借鉴,一旦阴盛而阳衰,吾也不知后果。”
墨天痕听罢,陷入沉思,精进与风险并存,然而他之风险,将是无例可参,无人可帮,如若出现难以承担的风险,此生将形同废物。
南宫离恨见墨天痕沉思许久,不禁不屑道:“取舍难断,非丈夫也!”
墨天痕仍是难以取舍,只得问道:“敢问前辈,阴脉开启多少?”
“阴脉一开,自成周天,并无开启多少之说。”
“那前辈修炼至何种境界了呢?”
“天下无敌!”
墨天痕一愣,不禁劝道:“前辈,需知山外有山……”
“哈!哈!哈!”南宫离恨狂笑数声,无匹霸气透体而出,面容冷傲道:“偌大中原,能让吾视为敌手的,唯有一人!”
墨天痕奇道:“可是三教教主之一?”
“哈!三教教主,实力不差,但还入不得吾眼,不过那人,倒也是三教中人。”
墨天痕无语道:“前辈为何如此狂妄?”
“这不是狂妄,是自信!”
墨天痕不禁皱眉叹气道:“前辈的自信,还真是无与伦比。”
“小子,废话这么多,你想好没有?浪费混沌郎君的时间,后果你承担不起!”南宫离恨不耐烦道。
“前辈,最后一个问题。”墨天痕向南宫离恨揖了一礼,道:“前辈您为何要教我武功?”
“吾要你成为吾的对手!天下高手能入吾眼者寥寥,但若与吾一样的阴阳双脉者,吾极有兴趣,所以,吾要你开阴阳,练武脉,变成足以让吾尽兴的对手!”南宫离恨一席话,狂傲毕露,却激的墨天痕热血上涌,别人可以因为对手寥寥而给自身制造对手增添乐趣,只为求一败,自己又何必执着于后路?男儿立世,若后路断绝,无论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怒啸涛潮,自当一往无前!
“前辈!请教我阴阳双修之术!”此刻墨天痕眼神坚定,一如心愿,一往无前!
“哦?”见墨天痕眼神澄澈,南宫离恨略感诧异,却带着淡淡的兴奋道:“不差,有此心性,日后才配做南宫离恨的对手!”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册泛黄书卷,丢给墨天痕道:“三日内,背下这本书,三日后傍晚来此找我。”
墨天痕接过书册,只见龟裂泛黄的封面上,用古篆写着“阴阳脉图”四字,耳边又射来混沌郎君霸气诗号,南宫离恨,一字一步,俾睨天地,沉稳而去。
之后三天,墨天痕卷不离手,食寝皆废,一心扑到《阴阳脉图》上。此书分上下两卷,上卷所书,乃是人体正经八脉周天图,下卷则是阴脉图注,八条脉络,以八卦为名,分属头、肩、手、胸、腹、背、腰、腿八极,以乾为首,坤为腿,震为肩,巽为手,离为胸,兑为腹,坎为腰,艮为背,自成一周天。墨天痕心知三日后的会面必与脉理有关,这几日竭尽所能记忆二十八条经脉与四百四十一窍穴的功用位置,梦颖几次来找他都被他找理由搪塞走,闹的小姑娘好不开心。
同样不开心的还有妒火狂炽的宇文魄。梦颖开始去找墨天痕的两次被宇文魄的狐朋狗党看见,他们知道宇文魄极为痴迷这个小师妹,所以回头告诉了他。宇文魄听了妒火中烧,心中却仍存一丝希望,直到自己亲眼目睹梦颖蹦蹦跳跳高高兴兴的去墨天痕的通铺敲门,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拔剑便要去找墨天痕,被一旁狐朋狗党拼死拽住,劝解他小心他父亲责罚,他才悻悻离去,但那股狂涌的妒怒,让一个歹毒而疯狂的计划在他心中埋下了怨毒的种子:“墨天痕,我看上的女子你也敢动,我定叫你付出代价!”
有些骄狂霸道的人,从小就被“我的只能是我的”这种疯狂思想所侵蚀,觉得自己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就决不许别人“染指”,哪怕别人无意“染指”到他的东西,那也是对他大大的忤逆,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这种霸道且疯狂的占有欲,使宇文魄心中的疯狂正一步步的萌发!
当有人的一个疯狂计划刚刚萌芽之时,一个人的已经为他的成竹计划开始搜集情报了。
蒙面人少主伙同惊煞蛩魇蜻魅三人,在墨天痕初遇南宫离恨的三天后,也就是墨天痕与南宫离恨约定的第二次见面的早上,已悄然抵达清洛城。他们所经营的情报网已经把墨天痕到此后探查到的所有资料全部送来,四人得知墨天痕此时住在正气坛内阁中,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以富家公子游山玩水作为掩护,一边分析送来的情报,一边实行监视之举。
“少主,墨天痕前段时日都会在晚饭后外出,直到三更天左右才会回到正气坛,情报网的探子正欲追踪看他所到何地之时,他却又一连三日在正气坛闭门不出,不知是何原因。”蜻魅抓着手中卷宗,将发现的疑点说与蒙面人少主,随后说出自己的推测:“是否会是发现我们跟来,所以故意闭门不出?”
少主此时戴着一副样貌普通的人皮面具,以遮住他那过于惊世骇俗的俊美容颜,笑了笑,轻松的道:“不会,墨天痕没那个能力,正气坛的高手也不会像清微观一样护着他,他应该是有什么私人事件要处理,或许是他那可爱的小女友被人抢走了,而他正在欣赏自己的女人被侵犯吧。”
普通的样貌只能遮住少主的面庞,却遮不住这种与生俱来的邪异气质。少主眼神稍稍飘了一会,似在回忆梦颖的美丽容颜,随后又问道:“我们的人只能监视正气坛四周动向,无法进入其中吗?”
一旁惊煞恭敬答道:“回少主,我们的坛子皆是带艺之人,若打入正气坛恐怕难以掩藏,况且晏世缘与宇文魄皆非庸手,属下们心怕被他们看出端倪,所以不曾打入内阁。”
“顾虑不无道理,但是思想太过单一。”少主道:“打入内中,定要扮成生员吗?真正的情报,反而是下人、侍女、厨子,小厮等角色最容易获得,这类人鱼龙混杂,最易混入其中,且这类人皆可带艺,因为根本不会有需要你们出手的时候!”
惊煞蛩魇蜻魅三人恍然,接连称是,心中亦是叹服少主心机。
时至晚饭过后,墨天痕抱剑起身,赶赴城外孤丘,以应三日之约。正当他出门刹那,一双凌厉邪异的眼,锁定负剑远行的身影!
“少主,墨天痕出来了!”一旁蜻魅躬身提醒道。
少主眼眸半阖,略思片刻,命令道:“吾继续在此关注晏世缘与宇文魄动向,以防有变,你们三人立即尾随墨天痕,查看他的动向,自行判断出手时机,若有落单机会,擒之!”
三人领命而去,少主一双邪眼含煞,继续望向正气坛内阁。
墨天痕一路快步前往孤山,他此刻迫切的希望早些学会阴阳武道,生怕去晚了见不着南宫离恨,却不知身后三名杀神已悄然而至,欲擒人夺剑!
三人一路尾坠墨天痕临近孤丘不远处,并未发现有别人暗中保护,惊煞向蛩魇使了个眼色,三人渐渐散开成品字阵形,快速逼近墨天痕,蜻魅再施术法异能,暗绿光圈从自身向四周急急扩散,确认墨天痕方圆数十丈再无援手,当下以手势告知惊煞蛩魇二人,二人接到信息,同时纵身,提元,赞掌!
墨天痕只觉身后忽然劲风大作,本能感到危险降临,脚步飞驰,加速而行,堪堪避开二人凌厉掌风同时,变生肘腋!只见全力奔逃的墨天痕似是撞上一堵无形气墙,身体受大力反冲,瞬间弹飞!墨天痕狠狠落地,浑身如散架般剧痛同时,心头更是狂跳不已!这感觉,与墨家血灾当日,他碰上的结界一模一样!仇家竟然在此欲对他赶尽杀绝!
惊煞蛩魇二人受命擒拿墨天痕,又岂会伤他性命,刚刚两掌只不过为了逼墨天痕自己撞上结界,此刻墨天痕被结界弹飞回来,正落在二人面前,二人心中轻笑,欲拿墨天痕,不料墨天痕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春秋在手,墨武开锋!
墨天痕内力稀薄,剑招毫无剑意,但墨狂八舞传承千年,招式精妙,世所罕见,加之墨武春秋剑身沉重,在墨天痕全力一挥之下,气势乍起,惊的二人忙退一步,与其拉开距离。墨武春秋沉重非常,墨天痕受创在前,应激一挥后顿感不支,墨剑拄地,气喘不止。
“你们两个怕什么?内力如此低微的家伙,竟让你们后退?”蜻魅天性使然,仍隐在暗处,见同伙如此不堪,不禁传音开骂。惊煞蛩魇二人亦觉尴尬,双双提掌出招,出手欲拿墨天痕!
就在危急之时,远处孤丘之上万千惊鸟齐飞,一股俾睨霸气直冲天际,刹那间,青山崩毁,树林倒摧!林中一道雄沉身影,长衫翩若鸿鹄,挟天地之狂傲,由远及近,极速袭来!
蜻魅脸色煞白,急急传音道:“有高手!”说话间,灵力加催至最大极限,结界强度陡增至今生最强状态,欲一挡来人!
仅一句话的功夫,来人已近结界之前!只见来者额印黑白双鱼,绿绣金丝披风猎猎而舞,一双血色赤瞳红光流转,一声高亢言语,满带不屑:“雕虫小技,也妄图阻止混沌郎君脚步!”随后,南宫离恨负手,狂笑,昂首,足下不停,如行无阻大道,一步——破结界!阴阳气罩面前,蜻魅此生最强结界,一步时间,尽皆破碎!暗绿结界似纤弱琉璃,距南宫离恨还有半尺之时即被无匹气劲震至粉碎!碎片纷然如雨落地,亦无法有一片可沾混沌郎君衣衫!
结界瞬间被破,竟无法让来人慢上一丝一毫,蜻魅受灵力反冲,当场重伤难起!
惊煞蛩魇二人见来人负手踏步破结界,心中无比惊颤,只听南宫离恨昂首睨视双邪,高亢声语振聋发聩:“敢动混沌郎君看中之人,你们,该付出代价!”
心知来人绝非自己可敌,惊煞蛩魇相互交换眼神,心中默契定计,同时饱提元功,祭出彼此最强一招,以寻生机!刹那间,邪氛四起,黑烟弥漫,煞气横天!面对如此气势,只见混沌郎君负手依旧,气定神闲,冷对面前二人,如视小丑跳梁,如观蝼蚁撼树!目中无人之姿,更刺激的双邪提元赞功,使出惊天一击!
“煞鬼惊天!”“夜武魇魂!”邪鬼极招,惊爆而出,带起百邪暗行夜汹涌,魇魂煞武惊鬼神!蛩魇惊煞极招两相合并,邪能加催,鬼力互辅,威力已难用相加计算!
面对煞魇合击,混沌郎君不闪不避,稳立泰山,面容狂傲不减,嘴角浅勾嘲百邪,阖眼藐看煞鬼行!只见南宫离恨月袍微动,宽袖轻舞,冷哼一声,淡然一拂,阴阳气旋如狂风怒潮,顷刻间,百鬼扫平,群邪消散!惊煞蛩魇二人同受巨力重击,齐齐飞出数十丈,浑身血雾爆散,颓然倒地,生死不明!再看混沌郎君,负手依旧,昂首环顾,绝世风采,俾睨天下!
弹指一挥间,南宫离恨翩鸿越孤丘,踏步破灵障,拂袖创煞魇,一招未发平三邪,不世之姿尽展无遗,看的墨天痕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开始修习阴阳天启!
轻取三邪,南宫离恨只觉未能尽兴,不屑道:“蚍蜉一般的废物,真让南宫离恨羞于动手!”
继而转向墨天痕道:“小子,你随吾来。”说罢转身欲行,就在此时,一道蒙面黑影,挟凌厉邪气,飞速逼近,直取南宫离恨后心!看的墨天痕一声惊叫:“小……”“心”字尚未出口,只见南宫离恨猛然转身出掌,对上黑影邪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来人似陀螺般旋转飞退,一路洒下惊心血,南宫离恨却是收掌纳元,面带欣喜。
来人旋转许久方才停歇,甫一站定,又是一蓬血雾从脸上的面罩中喷射而出,一双邪眼狠厉,眼神惊的墨天痕几乎大叫!
“哈,这才有点模样!”南宫离恨欣喜道:“不差,若给你时日,你当能让吾尽兴。”
“所以你不能杀我!”来人缓缓起身,双腿仍是略带颤抖,刚才交击一掌,他脏腑受创,难受之极,此刻内息翻腾,难以动武,但脑中仍是智计飞转,欲用言语搏生机!此人正是蒙面人少主,他安排三名下属追击墨天痕不久,忽然心头狂跳,深感不安,于是也朝此方向过来。他功力高绝,脚程奇快,就在蜻魅动手之际已快接近战场,不料半路杀出混沌郎君,修为更是惊世骇俗,弹指间三名部下皆重创不起,自己竟来不及救援!想到真实身份决不可暴露,蒙面人少主一咬牙,准备豁命一搏,险中求生!
察觉少主决意,南宫离恨挑眉道:“有挑战混沌郎君的勇气,你更加让吾欣赏了!”
“一招机会,若我不死,放我们四人离开!”少主吐气调息,缓兵同时,准备最后一搏!
“与混沌郎君谈条件,你,有资格吗?”
“一招,若我亡,你将战的尽兴,我未死,你日后将有生死大敌!”蒙面人少主话语看似威胁,实则在与南宫离恨寥寥数语间,大胆推测此人对胜负并不关心,反而热衷于对战强大的对手,故抛下此话,实为一个允诺:如果今日我未亡,日后你将得到一个更强大,更能让自己尽兴的对手!
“哈!哈!哈!哈!”南宫离恨仰天狂笑,霸气震慑九天十地,随后戟指少主道:“你真是让吾期待了!来,混沌郎君——允你!”
蒙面人少主凝神不语,内劲提升至巅峰状态,抬手刮起暗紫风暴,恐怖邪氛凝如实质,转眼天地为之一黯,气势磅礴,远胜煞魇合招!
“黯邪龙毁鬼神惊!”
“恩?”南宫离恨剑眉一挑,轻松笑道:“气势不差,但威能如何呢?”
蒙面人少主咬牙纳元,不顾脏腑伤势,极招上手,厉声喝道:“包你满意!”只见暗紫气旋爆冲天际,化作黯鬼邪龙,张牙舞爪,居高临下威势袭来,欲生吞混沌郎君!只见绝世狂人不闪不避,鼎立厚土,左掌擎天挑鬼龙!
阴阳气旋深厚似海,暗邪鬼龙狂戾暴乱,正如天道有序战无序。鬼龙声势浩大,威能惊人,但甫触及阴阳气旋,竟似丝帛般寸寸剥离碎裂,逐渐消融,即便少主再度加催功体,亦难伤混沌郎君分毫!
南宫离恨单手掌风寸裂鬼龙,不禁向蒙面人少主讽道:“若只如此,不免让吾失望!”突然,鬼龙口中窜出一丝诡异黑气,
趁南宫离恨不备,贯入狂人胸膛!“恩?这是?!”黑气入体,游走经脉之间,南宫离恨诧异之余,猝不及防间行气一滞,阴阳气旋随之一松,露出微小缝隙,蒙面人少主不顾自身伤势,功体二度加催,残缺鬼龙趁势钻过阴阳掌风,重重轰在阴阳气罩之上,掀起弥天烟幕,气劲暴冲,震破方圆数丈!一旁墨天痕钉剑于地,牢牢抓住,方才稳住身形,心中却在隐隐担忧,如此招式之下南宫离恨是否无恙?
一击暗招得手,蒙面人少主急忙救援下属,正当他欲带人离去之际,只听一声狂笑响彻天际,音波震散茫茫硝烟,显出超绝狂霸身影,混沌郎君沉稳迈步,踱步向前,威势丝毫不减,向少主道:“与众不同的气机,状似北海妖族之气,但更加邪恶暴乱,也比以往妖气邪气更为强劲恐怖,竟能伤到吾,你当真有趣。”
墨天痕定睛看去,只见南宫离恨嘴角之上,竟挂上一道极细血丝,不由担心起来。却见南宫离恨毫不在意,右掌翻抬,提气纳元,掌中再现阴阳气旋,正是“阴阳天启:四象分源”!
“该吾了!”只听南宫离恨一声长喝,推掌而出,阴阳气旋再分四象之气,如四道横行龙卷,掀起冲霄气劲!极招降临,蒙面人少主避无可避,邪气再度上手,勉力接招!劲力碰撞瞬间,少主邪气竟是一触即溃,随后四象气旋如神龙过境,挟狂猛劲风,生生穿透入少主胸膛!
掌消风过,只见蒙面人少主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身亡,却硬生生挺住那口气,虚弱的向南宫离恨道:“我……没死,你……要……履约!”
“哈,你果真趣味。”南宫离恨似是察觉何事,随后用略带兴奋的语气道:“南宫离恨从不背诺,留好你的性命,好让吾下回战的尽兴。”
“你会后悔今日允诺!”少主双腿已颤抖如筛,站立都很勉强,口上却依旧强势不饶。
“混沌郎君期待再会的生死之刻。”
“哼……”少主不再答话,运起仅剩元功包裹三名属下,踉踉跄跄转身欲行,却听身后墨天痕吼道:“站住!你这就想逃了吗?我娘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墨家二十三条人命,这笔账我要跟你讨回来!”
少主站定身形,转身阴沉道:“墨天痕,你想如何?若想趁人之危,尽管来取,但我不妨告诉你,就算我此刻重伤,要杀你,依旧易如反掌!除非,你请你旁边这位高人出手。”墨天痕看向南宫离恨,南宫离恨负手冷哼道:“南宫离恨没兴趣你们的恩怨仇杀,你要报仇,吾不会出手,但你最好留住自己的小命。”
墨天痕转头,怒目圆瞪,额上青筋直跳,向少主怒道:“墨天痕已发誓手刃仇人,绝不会假他人之手,来日再见,你,还有那天你带去的手下,我一个不会放过!”
少主不语,看向墨天痕的眼神却多了些许怪异,阴恻恻的道:“墨天痕,恐怕你再见到你娘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得你了,想找她,就往北海一行吧。”随后运起最后元功,转身带起部下,慢慢消失在道路尽头。
望着重伤的仇敌扛着三个已经伤的不省人事的三个仇敌堂而皇之的从自己面前走远,墨天痕悲愤的一双拳头紧紧握住,连指甲嵌入肉里都浑然不觉,却深深的生出一股无力感。
南宫离恨在一旁满是不屑,负手往孤丘而去,不耐烦的道:“哼,江湖仇杀,最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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