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临近十一点了,我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我甚至怀疑我这么傻傻的等在这里是否正确,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等待着妻子体内夹着别的男人的精液回到家,静静地期待那些种子在她的体内开结果?或许这才是对我……不,对我们最好的结果。
可是那该死的好奇心以及求知欲就像是毒蛇的两颗毒牙生生地啃噬着我的心,我不甘被人蒙在鼓里,我要探出头去自己寻找我想要的东西,这个念头就像是发作的毒瘾一样折磨着我,让我欲罢不能。
我感觉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了汗水,紧紧地抓握让我的手微微颤抖,紧咬的牙关让我的额头青筋暴露,我的身体佝偻成了一张弓,那样子从侧面看起来就像是只遇到危险炸了毛的猫。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一道亮丽且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眼帘,来了!
我做贼心虚的将身体往下藏了一下,将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一压,妻子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的中长款羽绒服,我心中自嘲的一笑,这颜色还真是配我,不过这是我自找的。
妻子出了大门站在路边,掏出手机看了看,想来是叫了网约车,我不动声色的发动车辆,在前方路口掉了个头,悄悄停在了距离大门口二十米远的地方,又过了三四分钟,妻子叫的车到了,是一辆黑色的荣威,标准的网约车专用车,妻子上了汽车的后排,车辆启动向着前方慢慢驶去。
我从没有过跟踪的经验,只能学着电影电视上的样子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十米左右的距离,十一点多的马路上并不拥堵,反而还挺畅通。
我虽说没有经验,但是前车也完全预料不到大白天的开个网约车会被人跟踪,于是我忽远忽近的蹩脚追踪术并未穿帮,纯电网约车为了节能往往开得慢吞吞,这为我的跟踪降低了不少难度。
其间有那么两三次被红绿灯阻隔,但是好在都被我追上了,我就这么跟着开了二十分钟左右,车子拐入了一条小巷停在了路边,我也赶紧在他们后方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了车。
这个地方有些熟悉,甚至有些莫名的感慨,这是一片坐落在一座跨江大桥之下的老式居民区,一大块区域中密密麻麻分布着大量二层独立小楼。
这些房子可不是什么别墅洋房,而是建成于半个多世纪前的砖木结构建筑,房内没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设施,解决吃喝拉撒都得几家凑在一起,就算是开火做饭也得分时段,非常考验邻里关系是否和睦。
这里的本地人几乎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大多都搬离了此地,只剩下一些生活习惯和乡土观念很难改变的老年人继续留守,而空出的这些房子很快就被各地来上海打拼,寻找梦想的外乡人占据了,原因无他,便宜。
我为什么对这里了解的这么清楚?因为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读研一直到毕业的几年间,我为了省一点住宿费,曾经在这里租住过两年的时间,对周边的一切很是熟悉,我曾经无数次想要来次故地重游,重拾一下当年的心境,但都因为懒或者忙而没有成行,没想到今天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起因是一场跟踪,对最亲近的妻子的跟踪。
荣威停稳之后,妻子很快下了车,脚步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年轻靓丽的身影和身旁年代感十足的斑驳灰墙所形成的反差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拿出相机记录下这一幕,可是此时的我却没有这个雅兴。
我下车锁上车门,装着很随意的样子在脏兮兮的路上走着,始终和她保持几十米的距离。
她这是去哪儿?我的心里生出一个疑问,是去酒店吗?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停在酒店门口呢?难道是发现有人跟踪?应该不会吧,她下车之后虽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是样子非常从容,丝毫看不出被人跟踪的紧张。
掩人耳目?也没必要吧,除了我知道她的这个计划之外没人知道,她没必要多此一举瞒着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附近的熟人。
走了没多久,前方道路上出现了几块黄色的市政围栏,将本就狭窄逼仄的道路拦腰截断,围栏那一边显然是在修路,原本就不平整的柏油路面被风镐打碎,就像是被铧犁犁开的田地。
原来这就是她在前方下车的原因,路不通了,我边走边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与日新月异的城市发展比起来,这里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路边门面狭小的烟纸店,脏到无处下脚的路边厕所都是以前记忆中的模样。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难得的一些变化无非是街边的饮食店从以前的沙县小吃换成了现在的河南拉面,门面却还是那个黑黢黢,脏兮兮的门面。
一路行来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长得几乎都一样但又不一样的低矮楼房,就是不远处那座曾经的世界第一斜拉索桥,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我离开后新造的建筑,短距离内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酒店的样子,哪怕是那种低端的商务酒店。
忽然间我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周明住在这里?不会吧,他不是自称是个医生吗?这里像是个医生会住的地方吗?难道他是骗我们的?看妻子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前天已经来过一次了,难道她就没有这样的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