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虽说是公事公办,但是我和他毕竟……唉,我怕大家都尴尬。”
“嗯好的,希望这次成功吧,要是再不成,我也不想换个人再试了,我们顺其自然吧。”
妻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还是先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孩子的事可以再想办法的。”
嗯。
我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是苦笑一声,还能想什么办法呢?
我打定主意想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像小说一样在家里布置摄像头?后天就来了,肯定来不及采购安装然后熟悉操作,那怎么办呢?
其实不难,我们的客卧其实就是书房,书房就有电脑桌和电脑,笔记本电脑上有摄像头,而电脑桌的位置正对沙发床,提前将笔记本电脑打开,除了硬件还要软件。
我需要一款既能录制视频还能在录制时保持屏幕黑屏的软件,这对我这种理工男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我几乎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调试完毕,并且亲自验证可行。
第二天晚上,周明如约赶来,相比之前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今晚的他显得有些精神不振,我装作没发现,当做习以为常一般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我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七点零二分。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冷,太阳已经连着几天躲着没来上班了,虽说此刻晚上的温度有七八度,但是百分之九十的湿度还是让人彻骨生寒,小区内散步遛狗的人明显比前两天少了不少。
而我也没在路上停留,直接出了小区的北门走向三百米开外的一家小酒吧,冥冥中我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我今天可能不会很早回去,至少会比前两次时间更长。
我在路上按耐住打开手机查看实时视频的念头,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向酒吧。
这是一间面向附近社区居民的酒吧,做的是熟客的生意,大夏天的时候坐在室外来上一杯冰镇啤酒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要是遇上世界杯欧洲杯之类的赛事,那种热闹的气氛远比独自在家观赛更为畅快。
现在是寒冬腊月,这样的社区酒吧生意自然淡了不少,但是也不乏客源,这不三三两两也坐了一半。
“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还是一个人。”
身形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脑袋上不多的头发总是扎个细马尾的老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哈哈,老婆回娘家了,一个人闲着没事来这里坐坐。”
“回娘家好啊,结了婚的男人最缺的就是自由,是不是准备吃点老酒出去潇洒潇洒呀?哈哈哈。”
“别瞎七搭八的,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着呢,老婆又那么漂亮,哪能会在外面沾惹草?”
我还没答话呢,就有人替我怼了老板,我一看正是老板娘,这对夫妻的情况和我们有点像,老板也是外地来沪打拼的新上海人,老板娘则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嗲妹,别以为我用“嗲妹”两个字形容她就是个年轻妹子,其实她比我还大了几岁,估摸着快35了。
嗲是上海女性的专属形容词,我在来上海之前就听说过,但是却不怎么理解,我的印象中“嗲”就是噘着嘴甩着男朋友的袖子吵着要喝奶茶的小女生,但是来了上海才发现其实上海女生的“嗲”并非外界强加的一种论断,而是自身散发的一种气质,或者说叫“腔调”。
上海女生可以年过三十自称“我们女孩子”又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她们在外可能不像北方女孩那么爽朗,但是会给足男友或者丈夫面子,并不是通过低声下气附和丈夫或真或假的大男子主义,而是四目相对,十指紧扣营造出让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上海女孩喜欢在情感上依附另一半,但又在人格乃至经济上保持独立和自尊,就好比在这件事情上,妻子的顺从并不是出于对我的惧怕或者服从,而是自认为作为家庭的一员理应和我一道面对现实的困难。
回到老板娘身上,她有自己的工作,只是每天下班后来店里帮会儿忙,外形出众且能说会道的她已经成了店里的活招牌,标志性的笑容每每挂在脸上的时候,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会弯成两道月牙。
很多客人是因为她才成了回头客,人一多成分就会杂,客人里面不乏有着想吃吃豆腐占点便宜的无赖。
但是老板娘凭借着上海人的精明,常常能在无形中化解这种对自己的不利,同时还能把控住局面不至于走向失控,这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以前我和妻子一起来的时候,她能和我们坐一桌聊上很久。
“小朱,别理他,喝点什么?”
老板娘对我笑颜如的同时却对老板甩了个白眼,那教科书般的变脸让我顿时忍俊不禁。
“amy姐,天气冷,来杯热红酒吧。”
“好的,你稍等哈。”
和老板老板娘打了招呼,我在剩余的空座里找了个最靠角落的位子坐下,拿出手机,戴上无线蓝牙耳机,强抑住狂乱的心跳点开了视频软件,一番简单的操作以及稍显漫长的网络连接后,手机屏幕上终于开始加载画面,我的心随着加载百分比的数字一起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