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开着车,低头看着方向盘,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辆车是我们结婚前买的,它当时并不是我们的首选,甚至不在我们的备选名单内。
但是不得不承认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们在逛街的过程中偶然在街边橱窗内看见了它,外形优美的它静静地俯卧在装修风格简介明亮的体验店内,我们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走进了店内。
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一个小时的交谈之后我们就坐上了试驾车,半个小时的试驾结束后我们就预付了定金,就这样,它已经陪了我们三年时间,和今天的过程何其相像。
男人叫周明,很简单普通的名字,他见我们向他走去的时候显得非常从容,似乎笃定我们会选择他,所以当我们宣布与他合作之时,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在赞赏我们的慧眼识珠。
我们很快确定了一些细节,比如将第一次受精日定在了两周后的周六,时间一直持续到下一周的周日,为了成功率,在这九天的时间内我们准备安排三到四次受精。
至于地点,我们决定在附近的商务酒店开个钟点房,这点工作两个小时内绝对可以搞定,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们便分手告别。
回到家之后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这里面夹杂着兴奋与忐忑,我仔细推敲了今天的所有细节,再结合周明的谈吐举止,首先确认他别有所图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态度,酒店以及一次性医疗器具都由我们来准备应该可以规避可能的风险。
因为周明的医生身份,我们两人,特别是妻子对他产生了一定的信任感,回家后严格按照他的嘱咐安排饮食起居,其实无非就是早睡早起,戒烟戒酒之类的,但是有一条却让我有些不是滋味,他祝福我们在这两周期间禁欲,理由是保持妻子体内的酸碱平衡。
我对这个其实有些不以为然,人体的所谓酸碱度被证明是伪科学,但就像是地铁站的自动扶梯一样,宣传多年的左行右立早已深入人心,即使现在出于电梯运行安全的考虑不呼吁了,但是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至少妻子对此深信不疑并且坚决贯彻,而我呢?为了孩子,我也忍了。
两周的时间在等待中过得不快也不慢,我陪着妻子过了两周清心寡欲的生活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我们早早来到酒店开了房间,周明也在规定的时间抵达了酒店,我拿出托熟人从医院内部拿到的大号一次性针筒以及医用手套等器具交给他。
周明熟练操作这些器具的样子让我相信对于他的职业他没有骗我们,准备停当之后,他拿着针筒走进了卫生间。
我和妻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半是紧张半是希望的神色。
“老公,能行吗?”妻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使劲握了握,“没事的,放心,有我呢。”
这话说完我觉得有些讽刺,我们今天在这儿不就是因为我吗?我心底暗自苦笑了一声。
“你们过来吧。”周明在卫生间喊我们。
我有些奇怪,我预想中的场景应该是他拿着装有他精液的针筒走出卫生间交到我的手上,然后由我们来操作受精,可是现在他却让我们进去而他又不出来,他想干什么?
妻子的神情也有些茫然。
“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我一个人走到卫生间门口,只见周明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洗手,一旁的洗手台上放着针筒,里面清晰可见大约几毫升的白色液体。
“嗯?怎么就你?小宋怎么不过来?”周明疑惑地问道。
我仔细回忆着我们当初是怎么商定的操作细节,但是完全不记得说过由他来完成受精。
“周先生,注射受精还是我来吧,或者让她自己来。”
周明边擦手边看着我,“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有经验吗?你知道针筒以什么角度进入阴道,进入多深才最有效吗?”
“我……”
我当然不知道,但我试图顽抗一下,“我没有经验,但我认为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做比较妥当。”
周明想了想,“其实你们找到我也是运气,我既是供体,又是医生,我既有医生的专业知识,也有捐精的实际经验,由我来操作肯定是最稳妥的,而且,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他见我的神情似乎不肯妥协,于是又说道,“那这样吧,第一次我来,你看懂了之后剩余的几次你自己操作,我会回避,好吗?”
我的内心犹豫起来,对孩子的憧憬和对妻子的疼惜在我心里激烈交战,我咬了咬牙。
“我自己操作,你在一旁指导,这是我的底线了。”
“好,就这么办,抓紧时间吧,精子暴露在空气中活性会降低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