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本科毕业的她在亲戚的介绍下进了一家局级的事业单位工作,而彼时的我也已经在公司混成了中层,并且有着不错的发展前景。
但是我们的恋情却没有得到她父母的祝福,强烈的乡土观念让他们不愿将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外地人。
于是他们从她工作的第二年开始频繁地安排她参加各种相亲,作为乖乖女的她不忍忤逆父母的意愿。
于是半推半就地去见了不少的男孩,但是她每次都会让我知道,虽说我得到她不会离开我的承诺,但是这样的日子过得十分别扭。
有时候她在咖啡店和男孩见面,我就坐在离他们两三张桌子远的地方,等她打发走相亲对象我们就去吃饭。
大半年之后,我终于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厌烦了,我爆发了,逼她表态到底对我们今后的关系怎么想。
那一晚,我们搂着彼此都哭了,她面对母亲的电话轰炸选择关掉了手机,搂着我在床上躺了一夜,第二天开始,恼人的相亲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从被动防御转向了主动进攻,我以宋安娜正牌男友的身份经常去他们家对她父母展开各种投其所好的感情攻势。
个中的艰辛暂且不表,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我在即将年满三十岁那年终于结束了爱情长跑,抱得美人归,那一年她24岁,宋安娜作为条件不错的上海土著确实让我吃到了不少的红利,买房,买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和心爱的女人构筑起了幸福的家庭,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最初的半年,我们本着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想法做了防护措施,最疯狂的激情退去之后,生活从洪水奔腾变成了涓涓细流,平淡却又甜蜜,增添新的家庭成员成了我们新的任务,夜夜笙歌变成了集中火力在排卵期那几天。
几个月过去了,妻子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但是我们都没有当回事,继续在我们即将度过的漫长人生道路上稳步前进。
大约一年之后,也就是我们结婚一年半之后,一次春节家庭聚会,宋家的长辈们理所当然地谈到了添丁进口的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新婚一年后,如果想要孩子还是要不到的那就是有问题了,我们俩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春节过后,岳父岳母也开始郑重关心起我们的生娃大事起来,我们原本还能轻松对待的心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妻子顾及我作为男人的面子,自己先去做了全面的检查,果然检查出了一些自身的问题,我在听闻之后担心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自己的问题。
妻子住院做了个小手术,又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等她彻底恢复之后我们又开始了造人的计划,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妻子的肚子还是平坦如初,我们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要不……我也去检查一下?”
当我鼓起勇气对妻子说出这句话时,我从她眼里看到的是隐隐的泪光和欣慰的眼神,我决定放下那不值钱的所谓尊严,勇敢走进医院,可是最终的结果……
回到家睡了个不踏实的午觉,昏昏沉沉的起身出门,开着车来到妻子的单位停车场,我坐在车里想着心事,直到几声笃笃笃敲车窗的声音传入耳中才惊醒过来,我连忙解锁车门,妻子这才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一阵香气传来,熟悉的味道让我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稍稍得以舒展,我挤出一丝微笑,将头伸了过去,妻子默契的凑了过来,我在她娇嫩的脸蛋上轻轻一吻,这是我们的上车仪式。
“你想吃什么?”我温柔的问道。
“嗯……”妻子歪着头想了想,那样子说不出的可爱,“我今天想吃火锅。”
我扑哧笑出声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老婆你真好。”
妻子的一双杏眼顿时笑成了月牙,“那还不快开车。”
妻子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吃火锅,至少没有我那么喜欢,有洁癖的她每次吃完回家都要洗头,而她那一头长发洗起来特别麻烦,她今天能主动提出吃火锅就是为了让我开心。
来到火锅店,我们找了个沙发位并排坐着,望着锅底高汤逐渐沸腾升腾起的热气,我觉得在求子这条路上就如同这氤氲的雾气一般模糊而没有方向感。
“我妈昨天打电话给我。”我轻声说道。
“婆婆说什么了?”
“我两年没回去了,她说等过年了来看我们,就不叫我们回去了,反正他们闲散得很,不怕隔离。”
“哦。”妻子不咸不淡的答应了一声。
我知道妻子不太喜欢这个婆婆,这种事无关地域歧视,只是因为我的母亲从小生长在那种环境中,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饮食习惯,都与从小在大都市长大的妻子那么的格格不入,特别是她那不带粗口几乎就不会讲话的习性让妻子每每都会皱起眉头。
“这次……”我犹豫了一下,“这次不单我爸妈会过来,我表弟一家也跟着来玩几天。”
我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我见过太多吐槽农村亲戚的文章和帖子,我也不想别人将那种村驻沪办事处的帽子扣我头上。
“你表弟?我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