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和小虎担忧地看着李元。
祖师爷名讳我并不知晓,只知她老人家当年被称为红衣剑仙,却不知会否就是你口中的谢瑜。”
而李元显然不是。
可此时.
天衡山义军,还有那群一同前来的孩子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好个虬髯客,却见剑光如狂风,一重接着一重,压的空气都呜呜作响。
“这不可能.”
然后又道:“既然没意见,那就都留下吧。先在村子里做半年农活,之后我们会试试你们的武学天赋,天赋好的,便能来学武。”
而这虬髯客用出的剑法却是去除了许多剑法中原有的小瑕疵,甚至将唯一的一个破绽给修复了,这个破绽便是——拔剑。
不一会儿,车厢被重新抬起,上了马车,继而改道,转向,往另一边而去。
杨江和郭溪都是一愣,却都点了点头,毕竟这也没什么。
李元看着面黄肌瘦的丫头,笑了笑,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思绪也微微飘开。
一来,义军和官兵厮杀较多,如果出现超凡,在这里遇到的可能性会更大。
孩子们都寻到了伴儿,几个几个的簇拥在一起,或是小声说着话,或是靠在车壁上无神地看着那不大的窗口。
不过,他也没问李元年龄,毕竟看起来,便是二十不到的样子吧。
郭溪观察李元,却见其从容淡定,要不是这世道根本没有什么老怪物,他真怀疑眼前之人是个“返老还童”的怪物了。
他记得五娘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回家,然后柔声道:“以后在我们家过。”
后山有两辆牛车,牛车会拉载着孩子们去到深山的一个山村,那里也正是天衡山义军的后方基地。
他们早就知道这什么“仙童”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不仅能逃得一命,还能通过干活重新活下来,这已是不错了。
便是小真和嬴安了几乎一辈子去逆转的世道,居然在不肖子孙手里瞬间被挥霍了?
李元心底有了些冷意。
他也记得黑牛和五娘去牧海镇卖鱼,黑牛带着他去官府落户,点头哈腰地和官差说着话,之后看天色晚了,便当真如一家三口挤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郭溪见他神色悲伤,心底又信了几分,看来这位李少侠确与“天风门”有不小渊源。
更何况,这一路上,他们也已经收获了新的朋友,也不算孤零零一个人。
紧接着,强烈的落地震感,以及一声“轰”响,让车厢里的孩子里七零八落地倒地,咕噜噜滚开,小脑袋东磕西碰,有的直接挂了彩。
俏丽女子转念一想,不是童男这车子也不会收,看来确实便是九岁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惊奇道:“你你怎么生的这么壮?你有没有练过功?”
“不错。”
如今既然有义军,他便顺道去看看吧。
恶风啸啸,人还未至,劲风却已刮起,整个儿形成一种扑面而来的凶戾气息,覆笼李元。
李元道:“请容我独坐几夜,为谢祖师守墓。”
虬髯客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只是稍稍联系自己之前卖鱼时的所见所闻,再结合那绿衣女子说的话,他便大概大概知道如今那名叫嬴末的天子是个什么德性了。
‘就这么恨我,临死也不愿再见我一面吗?’
郭溪却似没那么好骗,只是道:“尊驾真名可叫李羽?”
叮当一响,蓝头巾剑客手中的剑已经被挑飞了,在半空旋了几圈,斜落在地。
李元的平静,很快影响了这一车的孩子。
但是
蓝头巾剑客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念头。
天衡山,山头。
在之前的村子,他没有立场,展露力量只会带来麻烦,可现在他在义军里,那便是义军的人。
数日后。
少年一步不退,面色平静,只是抬着右手,并着双指,便随意地荡开那“扑天金鹏”狂风骤雨般的出剑。
两侧四幅,三男一女。
事实上,这些孩子大多是牧海小镇周边村子的,而叫小珍的女孩还和李元是一个渔村的,只不过住的较远,平日里不怎么见。
这两幅,一幅高,一幅矮。
便是在这天衡山中,众人也只认为那大当家的谋划与魅力。论武功,“扑天金鹏”郭溪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可是啊.他却没有什么留恋。
俏丽女子视线一扫,道:“我们是天蘅山义军,先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李元道:“是啊,黑牛叔和五娘婶都是好人。”
杨江也是天风门弟子,三人一番聊天,这位大当家也知道了大概,便和郭溪一同,领着李元往深山而去。
郭溪道:“我义军本就为杀狗皇帝而建,这些孩子都是受了狗皇帝的牵连,自是我们的兄弟同胞,我们会将他们当自己人。”
“你”俏丽女子看着他。
而“九岁”他也没当真,这很显然是对方为了混入“仙童车”而编的谎言。
“你”
小珍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很显然,他修行的剑法是有来路的。
杨江道:“李少侠,一会儿我让郭姑娘给你来送餐。”
他心中宁静,随遇而安。
小珍,还有个叫小虎的孩子则是一左一右地靠在李元身边,不停地聊着。
郭溪神色古怪,却没说什么,武不可轻传,哪见过这么随意点头答应的?
旌旗飘动,八十六个被解救下来的孩子都站在旗帜下。
一个束着蓝头巾的剑客正对着孩子们说着。
“想留下的留下,但说好了,留下也不是白留,得干活!!
不想留的,我们会送你们去附近的小镇,尽可能为你们寻一个返回的车队,然后你们自寻出路。”
李元神色黯然,他道了句,“郭当家,能否带我去看看?”
忽地,李元神色一动,双手如风,猛然伸展,手掌搭在两个孩子的脑袋侧,往自己方向搂来,同时口中喊道:“抱头!”
啪!
啪啪啪啪!
而听了李元的话,及时抱住脑袋的人,还好一点。
借用义军的身份,去试试如今的世界,去钓钓那可能的幕后存在,也未必不行。
“啊啊!!”
旁边义军的人,还有正在离去的孩子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幕,个个儿纷纷侧头过来。
女子挽剑,长发如瀑,只是气质高冷,眉眼冰寒,宛如一道出云落雪的世外神峰,巍峨且一尘不染。
可.李元走了两步,忽地顿下脚步,看向那蓝头巾剑客道:“我练过一点武功。”
谢家剑法以快为主,这种快剑在低品次的时候很是实用。
不过,他临走前也留了足够的金银,这可以让黑牛与五娘过上好日子了。
但这剑法与谢瑜绝对脱不开干系。
所有人只觉神颤魂摇,看着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就算这少年是敌人,也绝对逃不出天衡山。
心里想着,他抬手往一把剑抓去,一把握紧剑柄,继而手一抖,随意将剑鞘抖开,然后往那蓝头巾剑客走去。
说完,她又抬头看向那少年。
两人踏入,却见墙壁依次挂了六幅图。
祠堂上的牌匾写着“天风宗祠”四个字。
李元道:“可有画像?”
剑客直接道。
小珍说明明都有。
狗皇帝一系鹰犬的味道,他隔着墙都能闻出来。
李元也是无语,不过他活久了,也不赶时间。
却见有人飞速奔踏,转眼就挤入了人群。
“少侠客气了。”
“在宗祠之中,我天衡山不少兄弟都是修的天风门剑法。”
“那劳烦郭当家带我看看。”
小珍在说她帮家里砍柴的故事,主打一个诉苦。
矮处的是个黄衣女子。
那俏丽女子抚掌,笑着道:“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狗皇帝捉你们去,并不是做什么仙童,而是要将你们丢到火炉里去炼丹!”
很显然,这天衡山二当家是杀过不少人的。
李元走到他面前,眼睛抬起。蓝头巾剑客陡然一惊,应激式地猛然拔剑,居然率先对着李元攻去。
天衡山二当家“扑天金鹏”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谢瑜.祖师叫谢瑜?”郭溪喃喃了会儿,然后道,“祖师.祖师墓冢便在此山深处。”
剑光重重如小山明灭,可却怎么都突破不了少年的双指。
而李元看了眼一同前来的孩子们,道:“他们和我一路同来.”
李元看着他,经过交锋,他已经明白眼前之人之前摆出起手式时,为什么他会熟悉了,因为这剑法分明就是“改良过的谢家剑法”。
这是何等玄幻?
便是二当家也是怔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虎口居然裂开了,那握着剑柄的地方,全是鲜血,可见这少年随手一剑力量有多大。
“在我面前还敢分神?”虬髯客大笑一声,剑出如风,整个人恍如一只陡然加速、冲向猎物的猛虎。
便是在囚车里,也如在奢华乡,亦如在清风朗月间。
“啊!!”
李元看去,却见他努嘴的方向放了个简陋的兵器架子,架子上正放着常用的刀剑。
而高处的那幅图却是个娇媚俏丽,颊生梨窝,好似精灵般的红衣冰山美人。
那儿,正传来刀兵相接的厮杀声。
果然,他这话一出,众人神色都有些缓和,有的面显歉意,还有的露出敬意,但无论何种神色,却都有着畏惧和尊重。
之后,他和黑牛与五娘生活在一起,也算是和谐。
两人转身走了几步,又同时回头,却见那少年坐在墓前,双眸迷离且复杂地看着在天风里伫立了数十年的墓碑,好似在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可便是这般的轻松,却已经击败了这位二当家。
李元只是看向郭溪,淡淡道:“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剑法师出何门。
小虎怒道:“我没吹牛!”
紧接着,他霍然抬头,转身冲过去,捡起剑,身形一旋,再度往李元冲去,口中吼道:“再来!”
这一次,我原本打算靠近天子,然后刺杀那无道昏君,只可惜被你们救了。”
两人看了一眼李元,却见李元平静无比。
于是,郭溪恭敬道:“李少侠,你说谢瑜和我的剑法有关系,我倒是颇为好奇。
小珍说小虎吹牛,那湖里明明有毒鱼。
不是什么凶悍如猛兽的气息,也不是什么多么了不起的步法、动作。
蓝头巾剑客喉结滚动,良久也抬手,道了句:“承让。”
他的动作轻松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层次。
这厮杀持续了约莫半炷香时间,未几,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打开车厢,看到车厢里孩子们惊惧地看着他,挠了挠脑袋。
李元收起剑,抬起手指。
说完,他对旁边的虬髯客使了个眼色。
郭沁,算是天衡山义军中的小美女了,至今未有婚嫁,但若能和这位神秘强大的李少侠结成姻缘,也是一桩美事。
虬髯客呵呵笑着,挠了挠脑袋,想说什么,见到李元那样儿,一时语噎,却又还是道:“李少侠,呵呵,我家闺女十八,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