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阵列的变化,有种丝滑无比的流畅感。
水无常形,军无长势,扬长避短,持续切割吞下局部的敌军,看似每次斩杀蚕食的敌军都不多,但优势却在不断累积放大。
常山王刘舜的面色有些阴沉。
霍去病确实在以轻骑兵正面遏制阻击重骑,且逐步占据上风,扩大优势。
“大司马的战阵变化之流畅,看不出半点停滞。”
“轻骑的灵活性达到极致,能放大重骑移动不便的弱点,让敌军跟不上轻骑的变化,一步步被蚕食。”
董仲舒双目炯炯。
他已动用了儒家的‘向学’能力,来观察此刻战场上的变化之妙。
“这重骑甲兵的优劣,都很明显,冲阵厉害,但转折不变,很笨重。
霍侯擅长奔袭,论行军带兵的速度,古今将帅,怕也只有发明了神妙行军法的武安君白起等寥寥两三人能比拟。”
“这种利用速度,分而歼之的战术,很少有将领能用。”
众人交谈间,战场上又出现新变化。
帕提亚主帅布托,全身都在发光。
他的身后,兵家气机层叠,在那气机深处,似有一个神祇般的身影,正从彼端走来。
那身影跨越了无尽的虚空,手里握着一柄闪电攒动的神矛。
轰!
空中忽然有闪电劈落,目标正是霍去病!
布托看出汉军高度依赖霍去病的指挥和战阵调动能力,想将他拖入战局,打断汉军流畅的变阵过程。
然而闪电劈落,虚空探出一只黑色的巨角,闪电被牵引落在角上,化为一个符号。
下一刻,高空出现蚩尤黑气滔滔的身躯。
云层里,同步出现了布托以神力汇聚兵锋显化的‘神祇’。
其身畔闪电缭绕,光曦灼目。
两者皆高不可攀,擎天柱地,在空中展开交锋。
长达百丈的闪电,如同实质般被他们握持,成为武器。
同时布托的副将从外围,率轻骑杀入战场,限制汉军,与重骑形成配合。
战场之外。
张次公和李敢埋伏在远处。
二人各自统带万余精锐,是卫青派他们来的,昨日就和霍去病取得联系。
这时他们用霍去病提供的瞒天过海计简,藏在战场外观战。
“我们若在此时杀出去,定可将敌军的阵列,彻底冲溃!”张次公舔了舔嘴唇道。
“大司马说对方也有埋伏。这次在平原上的阻击战,是双方都在事先就预料到的情况。
敌军伏兵不出,我们也不能动。”
近一年多,李敢绝大多数都身在西域。
而围绕西域展开的战事频繁。
长时间的战争磨砺,让他变得愈发成熟稳重,眼神明亮,脸上蓄起了短髯。
他远远的眺望战场,看见苍穹上蚩尤和对方兵家‘阴身’间的交锋,有些艳羡道:“大司马的突破速度太快了。
他现在是兵家七阶的将令,还是已经进入八阶神府层次?”
张次公白眼道:“前年春天,他出征匈奴前,破入天人境。
匈奴之战后,他达到天人二境,当时我也是二境。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天人三境,四境,我还是二境。到现在他七境,八境,我依然二境。”
李敢莞尔道:“咱们大汉的百姓都说大司马是武曲下凡,入世执掌天下武运来了,咱们没必要和他比修行。
你也才三十,已撰取了晋升三阶的兵家气数,亦是不常见的将才。”
“你也快晋升三阶了吧?”
“没错,大司马这两年征伐四夷,似乎真的带动了我大汉的武运提升。若是错开眼下这个时代,你我即将进入的三阶兵家境界,已要接近国将的层次。
当年的周亚夫也才四阶,我父从军五十载,仍停留在三阶。”
李敢笑道:“我这次跟随大将军和霍侯打仗,被陛下封为关内侯,据说我父差点气病了。”
“别说了,对方扛不住,伏兵先出现了。”
张次公眼睛一亮:“我们也动手吧。”
远处,帕提亚的另外一支轻骑兵,并两千重骑驰骋而出。
那是他们的伏兵。
张次公和李敢遂也冲出藏身之处。
这一战,迅速变成两军的大会战。
双方都有伏兵安排。
而出人意料的是卫青亦亲自引一路伏兵,暗中行军,敌我皆不知。
当双方全面爆发大战,激烈厮杀之时,卫青的兵马杀出来,整个战局顿时出现倾斜。
骄阳西移。
广袤的平原上,无数的人马尸体,干涸的血,猩红刺目。
战局以布托的神祇之身被蚩尤手撕打爆,其人受重创。而卫青出现,加快了敌军的溃败,他们仓惶往西北木鹿城方向撤离。
“对方还有一队伏兵,好像是掌兵者的人,但并未出现。”
“舅父不也有象阵未用吗,对帕提亚,还有与其再战的时候。”
根据战后的统计,汉军折损兵马近两成,杀敌却是逾倍。
单是铁甲重骑的折损,就超过三千军。
正面战场,轻骑压制重骑兵,斩首两千,自身折损不足对方半数。
此战后,加上之前白砣石大坝造成的损失,帕提亚全面转为守势,在原国境范围内的木鹿城休整,重新构筑防线。
大月氏的国土,又重新回到汉的手中。
而在战后不久,皇帝亲自给霍去病和卫青传来一则消息:
“伱二人回来一个,另一人留下组织对帕提亚的后续攻势,秦皇陵有一件东西飞出来,融入了社稷图。
我大汉的国运也在变化,朕需要大将融入兵锋,与朕一起推动,看看会出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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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