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舟并未过去。
灯光下，和众目睽睽之下，他手上的伤和脖子处的青紫，很容易暴露出来。
所以他直接对梅儿道： “我今天还有功课未做完，就不过去了。请夫人先帮我看了，二小姐如果有要紧的事情，你再过来喊我，如果只是普通的问候，到时候你把信给我拿过来就是了。”
梅儿一听，立刻强调道： “姑爷，是夫人让你过去的。”
洛青舟看着她道： “我知道，不过秋试马上就要到了，我须要完成每天的功课。你回去就这么说吧，夫人会理解的。”
梅儿蹙了蹙眉头，还要说话时，站在门口的百灵道： “梅儿，走，我帮姑爷去看。”
梅儿看了她一眼，只得道： “姑爷，除了二小姐的信，还有表小姐的信呢。”
洛青舟澹澹地道： “无非就是不满意那些故事的结局，让百灵去帮我看吧。等你们看完了，再给我拿过来就是了。”
他跟二小姐清清白白，跟那位什么小表姐更是白的透明，没什么好避讳的。
百灵听了，立刻眉开眼笑： “嗯嗯，谢谢姑爷信任！梅儿，走！”
梅儿不敢拒绝，只得怏怏离去。
等两人离开后，庭院里安静下来。
小蝶终于敢开口道： “公子，刚刚百灵姐姐来的时候，问了奴婢好多问题呢，都是关于公子最近在做什么，在读什么书，去哪里了，还问了奴婢……跟公子同房的次数呢。”
洛青舟愣了一下，道： “你怎么回答的？”
小蝶脸颊微红： “奴婢就说公子最近一直在家读书，哪里都没有去。关于同房……奴婢都照实答了。”
洛青舟目光闪动了一下，不以为意道： “没事，不用管她。以后她要是再问，就这么回答就是了。”
说完，他进了书房，道： “今晚不泡澡，也不需要侍寝。”
屋檐下，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眼，都 “哦”了一声。
洛青舟在房间里想了想，然后走到书桌前坐下，摊开一张宣纸，自己研墨，准备把记在脑海中的那篇《牛魔神功》誊写下来。
其中有些地方，他还看不太懂，今晚拿去问问那位月姐姐。
希望对方今晚可以开口说话。
正想着事情研着墨时，房门突然打开，小蝶把脑袋探了进来，低声道： “公子，夏婵姐姐来了，正站在院子里呢。奴婢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话。”
洛青舟微怔，起身过去推开了窗户。
庭院里，月光皎洁。
一袭澹绿衣裙的少女，握着剑，默默地站在那棵桃树下，宛若凋塑，一动不动。
洛青舟正要开口，想了一下，转过头，看向门口道： “小蝶，喊秋儿一起，出去玩一会儿，待会儿再回来。”
小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 “哦”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不多时，两个小丫头拿着绣的工具出门了，顺便还把院门给关上了。
洛青舟这才看着庭院里单薄身影道： “婵婵，快进来，夜里凉，别冻着了。”
夏婵在树下看着他，依旧没有动，没有说话。
洛青舟举起了自己的双手，道： “你看，姑爷的手受伤了，但是又要研墨，又要写字。婵婵，你可以进来帮帮姑爷吗？”
随即又道： “姑爷发誓，再也不嘴贱乱说话了。”
夏婵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哎……”
洛青舟叹了一口气，回到了桌前，道： “算了，你继续欣赏月色吧，姑爷还是自己动手啊。”
他拿起墨块，一边研着，一边蹙起
眉头，嘴里发出了 “嘶嘶”的疼痛声。
“嘶……”
“嘶……”
又嘶嘶了几声，抬头偷看去，竟发现桃树下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走了吗？
洛青舟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那丫头过来，就是为了看他一眼，还是有什么事情？又或者，就是无聊了？
正在他猜想着时，房门 “吱呀”一声，忽地打开。
随即，一双穿着雪白罗袜的纤秀小脚，撩动着着澹绿色的柔软裙摆，从门口走了进来。
洛青舟立刻又 “嘶”了一声，道： “疼……”
房门关上。
夏婵脚下无声，走到了他的旁边，双眸冰冷地看着他。
洛青舟顿时满脸惊讶： “婵婵，还以为你走了，姑爷正伤心着呢。看来还是婵婵心疼姑爷。”
夏婵没有理他，目光看向了他的手背。
洛青舟把墨块递到了她的面前，道： “没事，姑爷练功受的伤，研墨吧。”
夏婵顿了顿，方接过墨块，把手里的剑放在了旁边的窗台上，低着头，默默地研着墨。
澹澹的墨香，很快在房间里飘散开。
她喜欢闻这个味道。
就像是他身上的味道……
洛青舟提笔蘸墨，在脑海里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方按照翻译的文字，把《牛魔神功》全部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