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山越神态轻松,丝毫不慌。毕竟他只要亮明身份,就能带整支商队轻松跨越边界,没人敢查验他的所有物。
关卡里头忽然转出几个人。
六七个官差,一个贱奴。
贱奴居然出现在关卡,这罕见的场景让客商纷纷注目。
他们也不管别人,迳直走向石门商队和伏山越的队伍前喝道: “这一列,严查!”
石二当家大惊,上前拱手: “几位差爷,出了什么事?”
“大公县衙!”官差举着令牌在他们面前一晃, “没有什么事,按例抽查,正好抽中你们了!”
石二当家忍不住笑了: “不用您费事了,我们这里什么违禁品也没有。”
这差役昨可是亲眼所见,哪会被他湖弄过去,当下脸色一板: “少废话,站一边去,不要妨碍公务!”
“还有你们,你们!”他喝住想动弹的商队伙计, “全都不许动,否则枷锁伺候!好了,给我,仔细。”
他这里说话,其他官差就分开查,每一辆马车都不放过,无论载货载人。
前头十辆马车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那就继续。
石门商会的车多,货更多,起来颇费时间。趁着这个档口,贺灵川和伏山越都赶了过来。
石二当家正在打听口风: “这是怎么回事?差爷,我们都是安分守纪的良民哪!”他指着贱奴道, “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站在这里?”
差役老大瞪他: “不关你的事!”
“哦?莫不是这个贱奴诬告我们?”伏山越看向贱奴的目光令其心惊胆战, “他原本服侍我,被我打了几下怀恨在心,这才肆意报复。”
说到这里,他抬头嗅了两下,皱起眉头: “这厮早先还喝了酒。你们居然轻信一个醉酒的贱奴?!”
声音一挑高,周围看热闹的旅客就多了。
差役们心想,这是狗鼻子吗,贱奴昨晚喝的酒都能嗅出来?表面上却要回道: “按惯例抽查,合法合规!”
伏山越笑道: “若没查到呢?”
他眼里的寒光吓得贱奴簌簌发抖。
差役老大无所谓啊: “那就恭喜你们过关了。”
伏山越给他一记深深凝视: “你可知道我是谁?”
差役老大硬着头皮道: “管你是谁,在灵虚城的地界,就要遵守这里的律法!”
伏山越笑了: “好,好,秉公执法啊。”
达叔等侍卫从后头赶来,对官差虎视眈眈。伏山越挥挥手,让他们都退回队伍中。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动武的地方。
此时其他差役已经查完最后一辆马车,爬出来道: “没有,都没有!”
众人的目光一下聚焦到贱奴身上。
差役老大也有点慌。
昨晚他明明亲眼看见了啊,怎么不在车上?
难道这伏山公子警觉,早就把目标扔掉了?
伏山越皮笑肉不笑: “现在呢,你们打算怎办?”
….
差役老大问手下: “你们真的过每个角落?”
“害,我们还怕障眼法,每个车厢都上去亲手检查过!没有。”
这可真是……差役老大迎上伏山越阴冷的目光,只能咽了下口水: “这个,这个……”
此时又有数人从关卡后方走出,为首的问道: “这里怎么回事?”
这位的体型、四肢、衣着,还有昂首挺胸的姿势乍看像人,其实皮肤颜色泛青,没被衣料遮盖的部位,都覆盖细小的鳞片。
它的眼睛是翠绿色的
,耳朵上长着鱼鳍般的尖刺,贺灵川注意到他指缝里居然还有不太显眼的薄膜。
那是……蹼?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妖怪?
伏山越一看到他,眼睛就眯了起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仲孙谋?原来是你给我下绊子,难怪!”
“大胆!”这人背后有个侍卫上前,厉声叱道, “怎敢对巡察使大人无礼!”
“巡察使?”伏山越有些惊讶,本想迈步,一听之下就收了回来。
“伏山越?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仲孙谋不紧不慢转向差役老大, “你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例、例行抽检。”
“检出什么没?”
“没……”
差役老大才吱了一声,后面突然有人大声道: “巡察使大人,这里有违禁品!”
众人愣了,转头看去,却见两名士兵站在石门商队一辆马车边上,把蓬布一掀,指着下方的琉璃罐子道: “这是龙鳞卷柏,明令禁止带出暮光平原!”
“这怎么可能!”石二当家失声, “这条商路我们走了十几年,从没带过龙鳞卷柏!”
他走得熟门熟路,从不犯错,怎么可能挟带违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