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白鹤翱翔于低空之中,余灵仙撑起真罡,由此望去,隐可见点点烽烟扬起。
“阎长老,你真调动了分舵的人,为他起事?”
龙渊道地处边疆,烽火台遍布各处,一地烽火起,处处烽烟扬,很快就会传到府、州一级。
烽火一起,白州都要惊动,这一分舵的教徒,怕不是都要葬送掉。
“不然呢?”
阎惜反问:
“教中大事,非集众不可为,方征豪执掌三十万白州兵,实乃龙渊道第一边将,要拉拢他,些微代价,在所难免。”
“些微代价……”
余灵仙沉默了。
她自幼加入怜生教,通读教中经义,立志为老母传道,拯救众生,可出得总舵的这些年,她心中有些动摇了。
与她曾经想象中的圣教不同,在世人眼中,她们都是邪教徒,被人人喊打,只能愚弄乡野村夫。。
曾几何时,她还只以为是教中龙蛇混杂,有着害群之马,如齐龙生这样的半路加入的外人胡作非为。
可如今……
“张明无道,奴役万民,教中力有不足,非常时,也只能行非常事。”
阎惜淡淡的瞧了她一眼:
“欲得万世之太平,就得忍下一时之阵痛。本长老相信,无论是教徒们,还是信众们,都会理解。”
“或许吧。”
余灵仙喟叹。
不由得,想起了当拉拢杨狱之时被其毫不留情的贬斥,当时她心中震怒,可这些子跟随阎惜走过各处,她心中就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你且寻处所在熟悉熔炉,此间事,你不需要理会了。”
阎惜瞧出她的心思,心下摇头。
曾几何时,她似也如她一般对教义深信不疑,可惜……
言罢,白鹤俯冲而下,余灵仙被气流一吹,落向荒山,而阎惜则乘白鹤而去,飞往烽火起处。
余灵仙怔立山丘,片刻后,轻功施展,也向着烽火起处而去。
她当了二十多年的圣女,却还未亲眼见过教中起事,曾经她不甚在意,此时就想着去看看。
呼呼!
白鹤振翅而飞,其速极快。
赤眸白鹤乃是怜生教以秘术培育出来的灵禽,但她这一只,自然比之余灵仙的要强许多。
“欲以我教中起事为引,率兵抢夺张龙福,方征豪你未免想的太好了……”
剧烈摩擦的风中,阎惜的脸上泛起一抹冷笑:
“方大将军,妾身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哗!
她袖袍展动,一只翎鹰飞腾而起,随其长鸣一声,隐匿于山林之中的一个个怜生教高手皆放出翎鹰,飞向四面八方。
你不是要我起事?
那我就引动整个白州的教徒,助你‘起事"!
她微笑着,驱白鹤远去。
未多时,马巷镇已清晰可见。
笔直冲天数十丈的烽火、城中的惊呼吵闹、城门楼上的讲经道人皆可看到,听到。
同时,那好似千百人齐齐唱喏的经文之声,也在她的耳畔浮现。
“老母法身降大千,普渡天地万法传!
一生盘古,天地自此清浊辨。
二生女娲,灵慧降临到世间。
三生元始,万类方才有宗源。
四生道德……”
咚咚咚
低沉的鼓声在整座小城传荡着。
伴随着声声诵经唱喏之声,一个个白衣
教徒从大街小巷中走出,他们鼓荡着内息,摇动着铃铛。
所过之处,就有密密麻麻的百姓走出家门,加入他们,高声齐呼老母七创世经。
声势之浩大,几乎瞬间笼罩了整座马巷镇。
一通鼓未落,整座马巷镇城已无了任何杂音,除却怜生教徒、信众之外,所有的百姓全都缩在家中瑟瑟发抖。
长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惊呼颤栗着四向奔逃,然而所有门户全都关闭,再如何敲打也没人开门。
“愚昧的人……”
一个个身着白衣、腰挂铃铛的怜生教讲经道人冷笑着看着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百姓、行人。
“直娘贼!”
某一刻,巷道中传来一声暴喝,一低矮汉子率领捕快、衙役杀将出来,其刀势凌厉,话音未落,就砍死了数个白衣教徒。
“大胆!”
一众讲经道人勃然大怒,发出厉喝,彼此传递消息:
“所有教徒听着,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死来!”
一个怜生教高手自人潮中窜出,一声低喝,重手拍空,就要将那低矮捕头立毙当场。
“杀!”
那低矮汉子怒啸一声,就要搏命,突听得一声闷雷炸响于身前,大片的血旋即绽放。
那怕不是换的高手,竟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整个爆了开来。
“这些臭虫,怎么就哪哪都是?”
于方舟捏着酒杯,面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