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填补诗文者,季平安也(月初求月票)
【别理那个蠢货!】
瞧着纸页上缓缓浮现的文字,季平安也意外了下。
他以指代笔,反问道:【他是国教这一代圣子?】
身处钦天监,他对道门如今的情况也有少许了解,比如传言中与圣女并称,却鲜少以面容示人的“圣子”。
【俞:别理那个蠢货!反正他脑子不大对劲就是了。】
这么大怨念,我反而更好奇了……季平安想着,写道:
【他好像很关注我?】
这次,对面没有立即给予反馈。
季平安抬头,隔着帷幔看到那名圣子突然侧身,稍稍靠近了“表面正襟危坐,实则两只手在桌子底下疯狂忙活码字”的圣女,好似说了什么。
俞渔眉眼间浮现一丝不耐烦,然后,符纸上传来新的消息:
【俞:这货有话要给你说】
停顿了几秒,然后是下一句,是以圣子的口吻发出:
【圣子:素闻汝之声名,今日一见,才觉传言夸大许多,所谓摘叶飞,青藤鞭法,本圣子已悉数习得,无甚出奇。期待你的成长,大道漫长,本圣子先行一步,日后有缘,或可相见】
??
季平安一怔,以他的阅历都给整不会了。抬头看向对面,只见圣子已经不再“看”他,仿佛失去了兴趣。
事实上,从打墨林演武开始,圣子就转移了目标,这段时间整日在琢磨吹笛子、画画与下棋。
心中对标的对手已不再是季平安,而是那神秘的“禾公子”。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引以为“一生之敌”的神秘人,就是季平安。
俞渔也有些尴尬,不想让季平安知道,自己拿他作为素材怼人的黑历史,好在就在季平安准备询问的时候,大厅外侍者朗声道:
“墨林高先生到!”
刷——
顿时,无论主位的王公贵族,还是道门与钦天监,都停止了交谈,同时望向门外。
俄顷,一身宽大袍服,银白长发披肩的高明镜飘然而至。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演武时大出风头的屈楚臣与钟桐君。
前者腰悬玉笔,谦谦君子模样。
后者着素雅长裙,青丝盘起,书卷气浓重。
一群大人物起身迎接,季平安等“小辈”则好奇观瞧。
高明镜入座时朝他看了眼,便挪开视线,至于屈楚臣与钟桐君等人,并未能认出他,压根没看一眼。
墨林方甫入座,外头唱声再起。
“兽宗栾长老到!”
一盏盏火红灯笼映照下,衣着统一的御兽宗弟子入场。
五官明艳大气,胸脯高耸,颇有熟女韵味的栾玉为首,只是脸孔上的冷淡意味冲淡了女子修士的柔和,令人不敢轻视。
其身后左右,则是小狮子般的十六七岁少年,以及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赵元吉踏入殿中,目光锁定人群里的洛淮竹,叛逆期的少年嘴角抿起,眼神冷傲,充斥着跃跃欲试。
显然上次的演武未能令他服气。
赵元央小脸面无表情,外形看起来颇为可爱,只是高明镜瞥见这女童,嘴角忍不住一抽。
心理阴影了属于是。
落座时,栾玉同样视线稍微在季平安身上停留了下,记起了那日院中的情景。
可惜当日返回后,齐红并未解释什么,也对这个少年只字未提。
栾玉虽本能觉得有事,但她没有证据。
不过终归只是个修行不过三月的“准天才”,不影响本次大赏,不值得多关注。
眨眼功夫,原本稍显冷清的宴会厅拥挤起来,每个宗派至少几十人,这时候几百人聚集一处,大人物彼此寒暄。
其余的弟子们,则纷纷低声议论,好奇地看向其余门派。
“那个就是洛淮竹啊,听闻绰号‘道痴’,不修边幅,不想也是个美人胚子,有些女侠雏形了。”
“我更关心赵氏兄妹,尤其那个赵元央,太小了吧?有没有十岁?当真已入了破九?”
“墨林的画师与乐师也气度不凡,可惜我们来晚了,没能看到他们摆擂演武。”
“嘁,你是想看他们被‘禾公子’横扫吧,说起来传言那个‘禾’公子可能与道门有关,那个反着坐的莫非……”
“那是国教圣子,听说此人行事洒脱,不拘小节,有古代修士之风……”
一时间,殿内充斥着年轻人的议论交谈。
这个时候就显出“人气”高低来了。
众人的话题与视线,都聚焦在各门派的“天骄”上。
至于其余稍差一些的,如王宪、柯桥这等,虽也被关注,但提及的很少。
而相比于其余门派最少也有两个天才,钦天监洛淮竹这根独苗难免稍显弱势。
也幸亏与赵元吉演武胜了,不然更糟。
至于季平安……他的名气只局限在钦天监内,其余门派或者压根不知道,或者听过这个名字,但也并不在意。
身上最大的标签,还是“国师举荐”。
自然缺乏话题度,无人提起,这让木院弟子们颇为不满,毕竟五院里只有木院缺乏代表人物。
季平安却乐得清静,甚至对这种状况较为满意。
……
夜色渐深,只剩下槐院没到。
鹿国公等朝廷“代表”只好与各门派长老一级闲谈,难免便提起昨日文会。
栾玉眼眸眨动,淡淡道:
“前日文会听闻出了一桩热闹?”
李国风也抬头看向陈道陵等人,他也是后来才得知这消息,但并未太过关注。
高明镜喜好风雅,对文会记忆深刻,感慨道:
“的确意外,犹记得最早还是一槐院书生传回,结果几首补全诗词,令双方比试者都没了心思,更无人关注,真乃文会历史未有之事。”
陈道陵捋着胡须,好奇道:
“当时大半条长安街都给堵死了,却也没寻到补诗之人。”
锦衣华服的鹿国公笑而不语,玉美人般没参与讨论的徐修容脸色略显古怪,忍住了看向某人的冲动。
就在这时候,外头再次传来声音:
“槐院张夫子到!”
殿中议论声潮水般退下,一道道目光投向大殿门口。
在万众瞩目下,槐院书生结伴而来。
为首是一名气质儒雅,蓄着山羊须的老者,嘴角带笑,牵动的眼角鱼尾纹细密,正是张夫子。
在其身后,则是腰间佩剑,穿月白色儒衫“一攻一受”的秦乐游与韩青松。
再往后,是其余书生,皆腰悬长剑,挺胸抬头,若说整体气派反而最胜。
“夫子可算来了,快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