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铺老板才终于抓开脸上那本书，扶着扶手，一点点坐直身子。
……
而是有些缅怀地看着前方的书生，忽然轻声道：
“游哥儿，好久不见。”
而他家族之所以被灭，也是因为朝堂中党争的牺牲品，罪名谋反。
辞别了自小熟悉的尼姑庵，而是来到了烂陀寺修行。
凭借两世为人的智慧，他从小便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智慧。
他又重新回到了山道上。
梅雨季，天上飘落丝丝小雨，城中行人脚步匆匆。
他没有尝试改变路线逃离，而是按照曾经发生过的那般，迈入长街，并朝着那间唯一开门的书铺走去。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接触修行，还没有“离阳”这个道号，仍旧无忧无虑，生活在大兴王朝的这座远离国都的王府内。
“因为接下来的道心磨砺，不再是诱骗我沉沦其中，而是要做选择，直面心魔了么？”
“琉璃，你可知晓，为何我戒律堂在佛门诸堂中不在第一，却是第一个给你授课的？”
他垂下的两只袖子，极为扩大，整件衣服最吸引人的，也是两只极大的袖管，几乎能拖曳到地上。
他还记得，刚穿越来的自己，对这个家庭无比冷漠，用了数年功夫，才逐步适应了新的身份。
“可爱呢。”女尼轻声嘀咕了句。
夜红翎虽是武夫，但终归是坐井修士，见识更广，闻言解释道：
“之前只是登山，如今应该才真正进入考验。这登山途中，会有数个节点，每一个节点，都是一场幻境。”
“幻境？”余杭知府愣了。
……
当雾气再次散去，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城池中，某条街道上。
她没来由的心慌：
“少爷说的什么话，要去哪里？”
唔，自己当时这么慌张的吗？我的童年不可能这么幼稚！
也是个严肃而不苟言笑的男人。
然后看到了在门口站着，一身浅墨色丝绸长裙，温文婉约的妇人。
百姓们惊讶地议论起来。
脑海中，已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年代。
“过往虽好，但若过于眷恋，便才会造就真正的遗憾。很高兴时隔那么久能再次见到伱们，这段日子我过的很开心，虽然有些遗憾，这座须弥山终究威能不够，无法让我真正回到上一轮的过去……但能回到这一世，也不错。对了，回去告诉我娘，谢谢她。”
而佛门这个时候，还远没有后来强盛，但却也已经有了“水陆大会”的传统。
“……娘。”
季平安自己则一溜烟穿过富丽堂皇宛若宫殿般的建筑群，在府内一名名娇俏婢女的娇羞笑容中抵达内院，进了饭堂。
雪姬不禁皱眉：
并最终在这一届的水陆大会上，仍有些懵懂的自己，被当代佛主选为了“佛女”。
水面澄澈如镜，清晰地倒映着她此时的容貌：
这一次，她更发现了一些小时候没有察觉的细节，比如门外的尼姑眼角骤然细密的纹路，与翘起的嘴角。
裴秋苇认真道：
“不知道下一幕是哪一段……”
小胖墩点了点头，说道：
人物：离阳。
忽地发现，几乎用相同速度登山的两人，近乎同时，原地不动，闭上了眼睛。
家人们，谁懂啊，堂堂未来的琉璃菩萨，如今的佛女，哪怕一千年后，死而复生，也以强势姿态，击败其余竞选者，再次当选佛女的自己。
地点：大兴王朝国都。
人群中。
躺椅上的书生闻言，身躯猛地一震，浑身肌肉明显僵硬住，沉默了好一阵，房间中只有雨声与煮茶的声响。
唔……这个时候，自己低头还能看到脚丫……
他清晰记得，这里赫然是他从地球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人生的起点。
就像上一次轮回末尾，他挣脱了原本的“少爷”的经历，以季平安的身份，和丫鬟做道别一样。
琉璃察觉到少女时期的自己浑身紧绷，脚趾都下意识蜷缩起来，结结巴巴地问：
这一次，他没有按照曾经那般，询问自己掌握的，错误的线索。
但脸颊上却又残存着婴儿肥，显得两颗琉璃般的，半透明的眼珠钻石般璀璨。
现在想来，这段时光，大概是自己过去一千年里，最无忧无虑，最幸福的一段光阴了吧。
“少爷脚法无敌！”
琉璃沉默。
近乡情怯！
同时，季平安也发现，自己这一次，不再是如初次入轮回一般，只能被迫跟着“剧情”走，而是已经可以自行掌控这具身体。
九州内，妖族虽然根子在大西洲与东海州。
然后，他就听到躺着的书铺老板说道：
自己曾经在这座寺庙中，度过了漫长的修行岁月。
“不踢了，我得走了。”他忽然说道。
“真的动了哎，那两个小人哪个是季司辰？”
无数道视线，都投向了空中巨大的画卷，落在了那座青峰的两端。
“挣脱就行？怎么听得这么简单？”李湘君惴惴不安。
书铺不大，站在门槛处可以一览无余，里头的书架上堆满了一册册书，古香古色，还间杂有古董字画。
是的，此时佛门的总坛还不是“大觉寺”，而是烂陀寺。
这时候，为了让大多数人明白情况，道门也安排人将轮回幻境的大概情况给众人讲述。
然而这次，季平安却没有接，那张稚嫩的脸孔上，浮现出些许不舍，他仰头望着湛蓝天空，这是一千年前的时空。
……
为了报答这一世养育自己的亲人，他毅然踏上复仇之路，经过一系列艰难的调查，他终于锁定目标，乃是大兴王室的一名族人。
剑柄用绸布一圈圈绑紧，他一只手扶着剑柄，一只手垂在身侧。
而自己……一名被尼姑庵收养的弃婴，因为从小眼瞳异于常人，被庵中师太看中，说乃是“佛心澄净”资质。
季平安吐了口气，旁边婢女忙上前给他擦汗，扇风。又递来酸梅汤。
感受着漫天雨丝打在他的蓑衣上，发出的沙沙声，打在他握剑的手上，泛起的丝丝冰凉。
“不见王府……好多年。”
以他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杀死皇帝，所以此行的目标，就是城中的一名直接导致家族覆灭的仇敌。
“书沾不得水，客人将蓑衣褪下吧。”躺椅上的书铺老板忽然说道。
一群家丁顿时喝彩：“少爷威武！”
然而离阳不知道的是，他的调查早已经引起了敌人的警觉，所以对方刻意设置了一条假线索，引导自己追查到这条巷子。
琉璃：？？
一旦踏入轮回，起初还能维持自己意识的清醒，但随着时间一长，他们会逐步忘记真实的经历和身份，而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幼年时代，一旦无法挣脱，便会永远陷入轮回中，无法清醒……
但仍有大量的妖族与人混居，大兴王朝已经开启了浩浩荡荡的“百家争鸣”。
他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奇异的心绪……就仿佛……
说到这里，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面前的幻境荡起如水波般的褶皱，破碎消失。
琉璃难以置信，她模糊的记忆中，自己分明从小就很少有情绪波动，很成熟……显然……是她过度美化了幼年的自己……
“咦，他们怎么同时停下了？”余杭知府正看得聚精会神。
他彼时的父亲，乃是曾随大兴开国皇帝开疆拓土的柱国功勋后代，一个坐镇一方的守成之臣。
……
夜红翎颔首，表情认真道：
“所谓轮回幻境，便是让他们重返自己幼年时候，重新经历一次人生。当然，不会全部走完，只会经历人生中的几个重要的阶段，而第一个节点，据我所知，便是‘牵绊’。
此刻，桌上火煮着一只茶壶，猩红的火舌舔舐着壶底，一个穿着这年代读书人长袍的身影，躺在一只躺椅中，脸上盖着一册书。
却早已在这周围布置了层层修行悍卒，还有诸子百家的高手坐镇，想要将他留在这里。
每日里横行无忌，寻欢作乐。
也就在这条巷子里，本该必死的自己，留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垂下头，看到了自己的两只小了许多的手，以及身上纯白色的僧衣下，那双白嫩嫩，还沾染着水珠，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丫。
“不，与君一别，已是九百个春秋。”
……
我高估自己了，上章说的有趣的东西，得下章才能写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