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可悲可叹
那一边的两个商人此刻缓和过来之后，其中一人忍不住怒声道。
“法师，你不是说不会有任何问题吗？这要是回去之后害死几人，引起官府注意可如何是好？”
“少说两句.”
同伴拉了拉说话的人，后者便也不再多说，毕竟抱怨一句可以，真说得人怒从心起那可能就恶向胆边生了。
术士看了看两个商人一眼，再次叹了口气。
“一文不会少你们的。”
说完术士还看那边角落，此刻易书元和石生已经停下了动作。
“书生，你们没事吧？”
“没事倒是没事，不过难道伱们本就清楚棺椁之中是这玩意，这是僵尸吧？听老一辈说这是吃人的啊！”
术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对着已经起身的弟子们吩咐一句。
包括术士在内的一部人已经走了回来。
土地公咧嘴笑了笑，杵着拐走入了老驿站内，他看看在摆弄着火堆的易书元，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引得易书元抬头望了小老头一眼。
书生的背箱不小，装着一篮果子也不是不可能，可这东西简直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又抖落干净的。
“三年五载.我这一门道法，这一脉丹术，如何传承啊.”
这便是师父曾经说过的，那种“天生富贵”之人吧？
“哼，看你也命不久矣，不值当同你生气！”
术士此刻站了起来，易书元拱了拱手。
土地公说着往身后一掏，一道淡淡黄光浮现，手中出现了一个藤编小篮子，里头装满了红艳艳的野柿子和柑橘，还有一些带着点土的植物根茎。
这东西看着不知道能不能吃，但上头还沾着一些没有干的土。
“师父，有矮个子老头！是不是土地公啊？”
这会也在驿站门口看着外面烧火的石生忽然就惊叫了一声。
沉默许久后术士又看向易书元。
这时一个拿着一根拐杖的小老头，穿着的一件破袄子都拖到了地上，手中一根拐杖在术士和众人身边比划了一下，寻到了术士跟前作势欲打，却终究没有打下去。
“书生，我不奢求你当我徒弟.”
易书元也起身回了一礼。
“没什么好招待的，一点山野果品，望仙长笑纳！”
这些棺椁碎片，很多都沾着阴气很重的水迹，浓重的阴煞气虽然被易书元消了，但僵尸的尸体本身的尸气却还在。
“阿伯，您还想收我师父当徒弟啊？”
“法师，我帮你上点药包扎一下吧。”
这一刻，术士有些怅然若失，良久才开口道。
这一声没有被术士等人听到，但土地公却听见了。
“人间法度如何立？纵然帝王权柄至高无上，但立法者当遵循人世礼教，遵循圣人之言，此皆深入人心之常识，也即公序良知！所立之法若不符公序良知，便是歧途。”
随后土地公将篮子递了过去。
弟子们手脚麻利地捡了棺材碎片出去，有人则用绳索拖着尸体出去，商人和仆从也跟着跑了出去，没什么人愿意在老驿站内待着。
易书元笑了笑。
说完，术士就走向了屋外。
小老头微微一愣，匆匆走向老驿站，到门口往里一看，角落篝火旁还有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书生，那孩子则回到了书生边上，但忍不住朝着门口张望。
“也是，这尸臭如此之浓，熏得山野冬眠动物都为之不安，臭达地底蔓延数十里，肯定不是普通僵尸，仙长施以援手了吧？”
土地公正想说话，却听脚步声近了，他便身子一缩，遁入地下不见了踪影。
“易仙长，这术士亏空至此又孽债缠身，你不会是来度他的吧？”
易书元看向术士，那眼神令后者一愣。
“嗯？”
术士愣了一会，像是跌坐在一旁。
“尊驾可是仙修？”
“法师请坐！”
石生看了看易书元，见师父点了点头，便举起了篮子。
“呃，那谢谢了！”
老驿站的围墙内用棺材碎片和其他大量木柴垒起一个柴架子，僵尸的身体就被放在架子上，木柴上也浇了一点火油。
术士摇了摇头。
外头的尸体虽然还在烧着，不过用不着所有人都看着，而且实在太臭了，和那边一比，老驿站内部的尸臭可以忽略不计了。
“你看，这不是包好了，哪有止不住血的道理？”
“算是吧。”
“把棺椁碎片都收拢起来，连同僵尸一起到外面烧了。”
“法师，在下虽然不才，却也从小听过不少神仙故事，看到刚刚那鬼东西，实在难以同仙道路途联系起来.”
此刻药粉刚好落到术士手指的伤口上，痛苦之强令他也不由吸气，中断了后面的话。
易书元从书箱里取出了一个药品和几条干净的白布，术士走了过去，虽然坐下了来却也摇了摇头。
“书生，你注定是要入仙途的，不似我这般蹉跎一生，而是真正踏云而上”
“在下姓易，路过的说书人罢了！”
或许是因为棺椁开了，或许是因为尸水，这会室内变得臭气熏天。
“传言真仙人观天地之变，衍自身之道，洞悉万物之理，妙运非常，外求仙丹虽有，却也应自身修行而变，非达者而不能控。
“仙长.”
一个咳嗽声出现在驿站院中，看着那边燃烧的火堆顿时怒从心起。
易书元一边细心用一条干净白布为术士包扎，一边则微微摇头。
仙道若存，当应此理，仙心若在，当无歧念，以歧途之道妄想之心求炼仙丹，如何能成？”
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食指，细细的白布扎在指尖，只微微透出一点红，却没有更多血迹渗出，显然是真的止住了。
“我也拿一个！”“那我也吃一个吧！”
虽然嘴上说止不住，但术士也并未拒绝，反而将手指伸了过去，看着书生用白布清洁指头上的血迹，再小心拍着药瓶，术士忍不住再次开口。
术士伸手拿了一块根茎，等石生走了，他才用鼻子闻了闻，有一股混着土腥味的清香，似乎是一种药材。
这种小土地基本不太可能听过易书元的名头，所以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