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细细一看,却又震惊了。
这里除了车站之外,一无所有。
没有铁路,只有一处延伸了不到百丈的路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朱棣: “……”
张安世疑惑地道: “是这铁路还未铺来吗?是从南昌府开始铺的?”
朱棣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却只道: “在此等一等。”
“陛下……”
朱棣铁青着脸道: “别说话,等一等!”
果然,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一队差役来。
这些差役,显然也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得知有一群人,突然来这车站,甚是可疑。
于是便匆匆而来,为首一人挥舞着铁尺厉声大喝: “尔等何……”….
朱棣上前,抡起胳膊。
这为首的差役头子还未反应,只觉得眼前一,手中的铁尺下意识要格挡。
可是……快,太快了。
便见朱棣蒲扇一般的巴掌,直接摔在他的脸上。
这人眼前一黑,脸上好像猛地遭受了重击,身子摇摇晃晃,啊呀一声,人已摔在地上,直接昏死。
后头的差役们大惊失色,口里大呼: “是贼,是贼……是真的贼,跑,快跑。”
朱棣沉着脸厉声道: “谁敢跑一个!”
差役们顿时脚下好像生了钉子一般,一个个拜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饶命……”
朱棣道: “我要见官,尔等领我去。”
其中一个瘦弱的差役,应该是个文吏,此时忙道: “贼老爷,我家县老爷乃少有的好官啊,从不害民,两袖清风,贼老爷……就饶了他吧。”
朱棣勃然大怒: “来……”
“去,去。”那文吏倒是爽快了: “小人这便带诸贼……不,是带诸位爷爷去。”
朱棣看着还算镇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是脑袋发昏。
眼前所目睹的怪状,教他觉得匪夷所思。
张安世也一头雾水,悄悄到朱棣的面前,想说什么,又觉得没啥可说的,于是便拎着那文吏的后襟道: “你们是哪一个衙门的?”
文吏战战兢兢地道: “乃德化县县衙。”
德化县乃是九江府的府治之地,到了后世,因为福建也有一个德化县,于是这九江的德化县遂改为了九江县。
张安世
又问: “你家县令是谁?”
“姓陈,讳名进业。”
这里距离县衙不远,当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的时候。
张安世朝那县吏使一个眼色: “我们要去后衙相见。”
文吏不敢多言,便乖乖地对门前的差役道: “这是来拜谒老爷的。”
当下,领着朱棣等人,径直往后衙走。
这沿途几乎是畅通无阻。
显然这文吏应该在县衙里是颇有几分威望。
等到了后衙的廨舍。
却见一人,正坐在厅中,抱着书读。
这文吏便大呼一声: “老爷,有人……”
厅中之人,正是县令陈进业。
陈进业见有人贸然冲进来,先是惊讶,而后放下一卷书,大呼一声: “尔等何人,安敢造次!”
张安世也不犹豫,率先上前,到了这陈进业的面前。
其余之人,迅速地散开,在周遭警戒。
张安世从袖里取了一个腰牌出来,在这陈敬业面前一晃。
陈敬业一见,大惊失色,忙是拱手道: “下官陈敬业,见过……”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朱棣却已勃然大怒,大喝道: “尔便是陈敬业?”
“是……是……”陈敬业已察觉出了朱棣的不凡,忙道: “不知诸位自京城来此,有何公干?”
朱棣沉声道: “九江府修铁路,何至于迄今为止,一寸铁路也未修?那么多的银子,究竟去了何处?”….
“这……这……”
陈敬业一听,立即露出了魂不附体的模样。
他打了个冷颤,而后期期艾艾地道: “这……下官……下官……”
朱棣气急反笑: “前前后后,纹银五百万两,都去了何处?”
陈敬业一听五百万两,立即明白了什么。
“莫非,是成国公……”
他看着朱棣,想起了成国公即将至南昌府的传闻。
心里大抵以为,成国公应该走的乃是水路,从水路抵达了九江府,再走陆路往南昌府去。
这般一想,他立即道: “这……这……下官区区七品县令,实在……实在……”
朱棣冷笑着道: “好一个区区七品县令!这车站就在尔县,五百万两银子,你经了多少手?你又拿走了多少?”
朱棣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原本的预想之中,他觉得……哪怕是五百万两,贪墨走了两三百万两,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现在看来,事情显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这陈进业听罢,吓得脸色煞白,立即大声喊冤: “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下官两袖清风,不曾贪墨分毫啊,下官……”
他急着为自己辩解。
张安世却是使了个眼色。
于是,便开始有人在这廨舍之中进行查。
随即,陈道文匆匆而来,低声道: “查过了,这里……只有些许的碎银,还有不少的书,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噢,还有一些留下来的残羹,此人正午吃的似是咸菜和一个蛋汤,其他的便没有了。”
张安世: “……”
朱棣听罢,只是轻蔑一笑,他岂会相信这些东西,于是笑得更加森然。
陈进业哭泣着道: “下官自上任一来,历来如此,若是上官不信,可以彻查。县中上下,人尽皆知,下官乃读书人,断无贪墨之心。”
朱棣厉声道: “朕不信……”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一副丝毫也不相信的模样。
“看来,若是不严刑拷打,他便不肯招供了。来人……”
陈进业已吓得魂不附体。
倒是一旁引着大家来的文吏,啪嗒一下跪下,哭告道: “县老爷当真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啊!莫说平里生活简朴,便是有一些俸禄,也拿出一些来,周济下头的差役,说是大家办差不易,也知道小人们没有俸禄,难以养家糊口,告诫我等切不可因此而勒索百姓……小人敢用人头作保。”
此言一出,朱棣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如同笑话一般,而滑稽的不只是眼前这官吏,更是自己。
张安世便冷声道: “这修铁路的银子,该县拨付了多少?”
不等陈进业回答,文吏便道: “总计三十七万两。”
朱棣气咻咻地道: “银子呢?”
“修铁路了。”文吏道。
朱棣脑子嗡嗡的响,下意识地道: “铁路呢?”
“铁路还没修。”
“那么钱呢?”
“完了。”文吏道。
朱棣: “……”
张安世在一旁,踹了这文吏一脚道: “还敢不老实,我只问你,铁路未修,为何钱没了?”
文吏迟疑了一下,才道: “上官有所不知,这铁路……是路……是路就要修在地上,这地……乃是百姓的,总要购置了土地,才能修起来吧。”
“数十万两,都拿去买地了?”张安世冷眼看着他道: “买了多少的地?”
“不多,若是再拨付七八十万两,应该这地就够了。”
张安世怒骂道: “入你娘,再拨付七八十万两,我能将你们半个县的地都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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