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正站在一旁,眼见张文谦等人听了这句话又感动地要跪下。
他虽满怀心事,却也只好跟着一道感激涕零。
……
随着贾似道的入援,鄂州愈发变得坚不可摧。
而张柔在听说了大汗的死讯后,也开始败迹渐增。
之后二十余,他攻城,皆是毫无战果。
四月初九,哨马探得宋军吕文德部已从重庆沿江而下,将抵鄂州。
张柔奉命领军于岳阳阻截吕文德,大败。
四月十一,吕文德之援兵进入鄂州城。
与此同时,贾似道刚见过一行人。
……
“恩相,方才出去那人……是从临安来的吧?”
吕文德大步进了堂,颇为讨好地拜见过贾似道之后,回头又向门外看了一眼,嘀咕道: “有几人我面熟。”
贾似道面容平静,淡淡道: “你不管。”
“恩相叫我别管,我一定不敢多问。”吕文德憨笑一声,又道: “也一定不敢多嘴。”
他这巨人般的身材,凶神恶煞的面容,在旁人面前时如同鬼神。到了贾似道面前,却显得如小狗般乖巧。
“朝廷已调任你为京湖制置使了。”贾似道丢了一份诏令过去, “不再回重庆了。”
吕文德一愣。
若说召他援鄂州,他还想着能回去,此时却如遭重击。
高呼道: “恩相,官家这是为何?!那李瑕想来鄂州、我想镇川蜀,为何想来的偏不调来,不想来的……”
“为何?”贾似道似乎讥笑了一下,啐道: “正是因此,你还问为何?”
吕文德愕然,瞪大了眼犹不敢相信。
官家这也太……
“那四川制置使是谁?”
贾似道不悦,拍案喝道: “吕文德!你才到鄂州,战事你不问。你七弟吕文信战死,你亦不问,只顾官位富贵是耶?!”
吕文德眼一红。
“恩相!我心里苦啊!老七死了,我当然难受,堵得慌。但他为国事死了,这是吕家的荣耀,我还能怎么办?多杀蒙***给他报仇便是。便是我死了,其他兄弟也是这般。”
他说完,上前两步,却是凑到贾似道耳边,又道: “我也知道,京湖制置使地位比四川制置使还高,但恩相可知道,汉中那地界开榷场……”
贾似道轻笑一声,一把推开吕文德。
“长这般大个,不长脑子。”
吕文德恨不能立刻破口大骂 “小畜生”,偏这是在贾似道面前,只能憋回去。
他哭丧着脸,道: “恩相,我被李瑕那小畜生耍了,心里好苦……”
“够了。”
贾似道招了招手,吕文德忙将耳朵凑过去。
“哪怕要互市,榷场设在何处,谁说得算?”
吕文德一愣,已会过意来。
“恩相,要和谈了?方才那些人……官家……”
“不该问的别问,哪怕要谈,
也得让蒙人先死了南下之心,仗打好了再说!”贾似道吩咐道: “你既来了,守住鄂州城。”
“恩相呢?”
贾似道抬手在地图上点了点,道: “阿术兵至潭州,朝廷恐他向东杀穿江西,我欲移镇九江,主持两淮、江西防线。”
吕文德对京湖地势了如指掌,不用看地图已惊呼道: “可蒙军已包围鄂州,恩相如何突破而出抵九江?”
“携七百精兵,足矣。”
“恩相,这太冒险了……”
贾似道还在笑,摆了摆手,道: “待我突破蒙军包围,布置了东面防线,忽烈方知他不能在短期内攻至临安。否则,大宋便是他争汗位前先吞下的一块肉,明白了?”
眼看着吕文德退下,贾似道倚在那,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
他思索着李瑕为何任了四川制置使。
仅凭收复汉中的大功吗?不可能。
李瑕然是用了其它的手段,且是在明知吕文德是自己人的情况下。
显然,李瑕还不懂何谓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