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一直觉得,是岳父一家瞧不起自个,这几年心里总有一根刺。
直至最近开始读毛选,渐渐似乎有些明白娄家的用意。
把女儿嫁给他这个三代雇农出身的工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利用他的身份,来保护娄小娥。
一旦动用娄家的关系帮他,就等于破了他的金身。
他就会从光荣的工人阶级,变成资本家的走
狗。
杜飞道: “上次李副厂长不收您的礼,一来因为您贸然上门,人家不知道跟脚。二来是您一个电影放映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说白了,就是没瞧得上您。”
许大茂仔细听着,没作声。
杜飞接道: “但现在,您从电影放映员,变成了娄董事的女婿,要么啥都不送,如果要送礼,就要送重礼!否则李副厂长还得寻思,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家。”
许大茂咽口唾沫,在杜飞的点拨下,总算是明白了: “两……两根大黄鱼?”
杜飞点头: “最少两根,否则还不如不送。”
许大茂眼睛滴溜溜乱转,大脑飞速思忖利弊,却始终没个头绪。
杜飞也没催,反正不是给他送礼,好整以暇道: “茂哥,这个事儿不急,您回去跟娄姐商量商量。不过我估计,要是两根大黄鱼,就不仅是工转干了,完事儿怎么也得给您提个副科长。”
许大茂顿时瞪大眼睛,叫道: “副科长!”
杜飞笑道: “别激动,只是职务,不是级别。级别上你想上副科,怎么也得熬几年资历。”
许大茂却不在乎这些,职务上的副科长也是副科长啊!
那以后人们再见到他,可就不能叫许大茂了,而是得叫一声许科长!
想到这里,许大茂暗暗安咬牙,这个礼得送,须得送!
与此同时,在蒋东来家。
骑着摩托车把李副厂长送回去之后,蒋东来回到家,还意犹未尽。
今天杜飞来了,随便提了一嘴,说要带他跟李副厂长吃饭。
他原本觉得杜飞有些说大话。
蒋东来在扎钢厂待了这些年,比谁都清楚李副厂长的跟脚有多硬。
别说杜飞一个小年轻,就是陈中原在级别上,也比李副厂长低了两档。
可杜飞不仅做到了,还在酒桌上跟李副厂长,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不知道的说他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都有人信。
“哎今天咋又喝这么多?”孙兰一边烧醒酒茶,一边抱怨。
蒋东来笑道: “今儿这酒还真不能不喝!”
孙兰没好气道: “谁还捏鼻子往你嘴里灌呀!”
蒋东来道: “兰子,你知道,今晚上跟谁喝的?”
孙兰一听,也来了兴趣,猜道: “不能不喝!那肯定是领导,你们厂里的?是……李副厂长!”
蒋东来笑着反问: “为什么不是杨厂长?”
孙兰道: “杨厂长性格更老派沉稳,跟他吃饭你喝不成这样。而且杨厂长跟那人的关系……你被那人压了这些年,不可能去投杨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