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点点头,正色道: “我没记错的话,一大爷今年也有四十七八了吧?”
一大妈接茬道: “周岁四十九了。”
杜飞道: “一大妈,您跟一大爷到这岁数也没个孩子,对将来就没什么打算?”
一大妈一听,顿时脸色变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杜飞刚才一个劲跟她讨口供,让她不能生气,原来是这个事。
可以说,这辈子没给老易家生下一男半女,是一大妈最大的遗憾。
现在被杜飞这个小辈剥开伤口,一大妈当然很不高兴,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怎奈何杜飞这小子太鸡贼,把丑话说到前头了。
一大妈只能沉着脸不说话,听他下文要说什么
杜飞直接无视一大妈的脸色,继续道: “一大妈,其实这些年您跟一大爷帮着傻柱,有对贾家格外青睐,是不是打算
将来有那一天,指望他们给你们养老送终?”
被当面道破心思,一大妈的脸色阴晴不定,却仍不知道杜飞的来意,也不好轻易表态。
杜飞则自顾自道: “如果真是这个心思,我估计您这算盘恐怕打不响。傻柱他爹何大清虽然跑了,但他可没死,保不齐,过几年,人就又回来了。到时候人家亲爹亲儿子,就傻柱的性格还能把他爹拒之门外?”
一大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真如杜飞所说,将来何大清回来,傻柱有了自个亲爹,还会给他们养老?
杜飞又道: “咱们再说小棒梗,贾家这小子从小没爹,心性偏激,您对他好,他记一时,可如果一次对他不好,他可就记你一辈子!一大妈,您跟一大爷就敢保证,一辈子对那小子有求应,不说一个不字儿?”
杜飞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一大妈听了不由得心间一颤。
一辈子对一个人有求应,打不得,骂不得,那哪是找人养老,那是找个活祖宗供起来了。
想到这里,一大妈愈发凄凉,只觉鼻子发酸,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
杜飞察言观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轻声问道: “一大妈,其实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您跟一大爷都是明白人,养老这事为啥只盯着咱院里一亩三分地?就没想过从本家晚辈里选个人品好的过继过来?”
一大妈刚才被杜飞一顿嘴炮给炸懵了,现在才有点听出味道。
强自定了定神,一大妈脸上挤出苦笑,斟酌字句答道: “嗐怎么没想过。可你一大爷家本来就人丁稀薄,有个兄弟也是一根独苗,怎么可能过继给我们!我娘家那边倒是有几个侄儿,可是……唉一言难尽呐!”
杜飞知道这里头肯定另有龌龊,但人家丑不可外扬,他也不好刨根问底,转而又道: “那家里人不成,就没想过上外面收养一个?”
一大妈的心念电转,隐约摸到一丝端倪,却仍想不通杜飞跟她说这些究竟为什么,总不能是闲极无聊,找她老太婆开涮。
一大妈就想随便敷衍一下,又觉得自己玩心眼,肯定玩不过杜飞,恐怕弄巧成拙,索性实话实说。
“小杜啊,大妈不瞒你说,我跟你一大爷,不是没去过福利院。”一大妈一脸无奈之色: “可那里……哪有几个好孩子呀!好容易有一两个不傻不苶的,又特别凶狠顽劣,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杜飞也明白,一大爷两口子是担心,收养孩子的风险过大。
万一选错了人,那就不是养活孩子养老送终,而是给家里请回一个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