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房间比较多,庾庆这些下人也不可能一人一间房,二十来人分了四间,睡通铺。
这里刚将被褥铺好,孟韦出现在了门口,招呼一声, “牛有庆,来一下。”
庾庆应了声走去。
孟韦又指向了同样要跟去的南竹和牧傲铁, “没叫你们。”
两人只好止步。
孟韦直接将庾庆带到了客院书房,右绫罗正端坐在案后等着,一盏灯火晦明不定。
“先生。”庾庆客气拜见。
右绫罗伸手指了下边上的椅子, “坐。”
庾庆摆手, “不用不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右绫罗也就没有再勉强,默了默说道: “这一路上,我看你还算是机敏勤快,又兼能识字,我有心栽培你,若有机会,可愿跟我去殷国?”
庾庆一愣, “小的是锦国人,去殷国做甚?”
右绫罗: “你现在还是太嫩了,担不起重担。碧海船行的总行在殷国,能让你学更多的东西,待你学好了,本地的船行就能交给你来打理了,你难道不想吗?”
见庾庆犹豫,一旁的孟韦插了一嘴, “真正是先生看中了你,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机会。”
庾庆顿被搞的有点难受,他才不想执掌这破地方的什么船行,可现实情况是他不好拒绝,他一苦力,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若拒绝,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思来想去,只好搪塞道: “先生,殷国太远了,我要回去和家人商议后才能做决定。”
孟韦立刻看右绫罗反应,右绫罗一脸微笑,没有勉强, “好,那你就再想一想。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庾庆当即告退。
待他走了,门口观望了一下的孟韦又快速回到书案前,低声道: “先生,何跟他啰嗦,待此间事了,不妨直接将他给绑去殷国。”
右绫罗叹道: “能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强的,需要他自己愿意才行。算了,还是先顾眼前事吧,这小子跑来究竟要干什么,需得盯紧了,此行的突破口搞不好会在他身上。”
孟韦: “先生放心,跟他们一起的苦力都是咱们的人,三个人都陷进了咱们的人堆里,一举一动连睡觉都有人盯着。”
……
见元山的山顶是半挖空的,开凿的山壁和砖木结构融为一体,颇有一番气势。
据各处传讯,今天没了客人再来,虎背熊腰的洪腾扶着长案站了起来,体态健硕,双目滚圆有神,一脸金黄虬髯。
将一些事左右交代后,他带着一身的酒气拾阶而上,进了最高处的殿宇内。
大殿后面还有一座石门,被嗡声推开后又嗡隆关上,里面是一座洞窟,洪腾直寻寝榻上久候的美婢。
榻上美人体态撩人,洪腾扑上去摆弄,却发现没反应,顿感不对,一查探发现被人制住了,已陷入昏迷,顿时大吃一惊,这才清醒过来四处一看。
闪身到侧室时,他才发现书案后面坐了一人。
是个好整以暇的男人,玉面紫金冠,朱唇鹰钩鼻,剑眉星眸,俊逸安静,一袭黑氅,靠在椅背,轻翻书卷,看的入神模样。
洪腾刚想怒斥是何人,待看清来人面目后,眼中闪过惊恐,上前几步,忐忑着问道: “您是…您是千流山的三洞主?”
那男人慢慢翻过书页,连正眼都不抬,淡然道: “你我见过吗?”
“您没见过小妖,是小妖前去海市时有幸赶上了三爷您露面。”洪腾话毕,又上前两步,单膝跪地, “小妖洪腾,拜见三爷!”
内心里实则惊疑不定,不知对方是怎么进来的,更不知对方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被称为三洞主的男人,这才扔下了手中的书卷,看向他, “听说你要大办喜事,我特意赶来恭贺。”
洪腾小汗一把,这可是连一方大妖都不敢造次的人物,他在人家跟前算个屁,惶恐道: “不敢不敢,区区小事,不值得惊动三爷法驾。三爷大驾光临,有吩咐,还请三爷明示,若有用得上小妖的地方,小妖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说话。”
“是。”
待人站起后,三洞主问道: “大圣出手,逼得地母杀了一弟子,后地母又收了两名女弟子的事,可有听说过?”
突然跳到这么高级的人物身上,洪腾神情一肃,含腰回道: “如此大事,小妖想不听说都难,有所耳闻。”
三洞主: “可知地母新收那两名女弟子的身份?”
洪腾想了想, “听说一个叫钟若辰,一个叫文若未,两人是亲姐妹,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皆是京城一位钟姓富商的女儿。而那个钟若辰曾有一个未婚夫,正是那名扬天下的大才子,新科探阿士衡。不知何故,钟若辰竟被阿士衡悔婚弃了。三爷,小妖所知大概如此,不知可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