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东火洞天被楚逸一折腾,可是从太虚中坠落,诸多灵物法器落入山中,整片东离山灵机涌现,各色灵气浮动,不知道滋养了多少修士。
江南的三宗七门,好一些的赚得盆满钵满,差一些的也能分口汤喝,主持此事的秋水、元素两位真人更不知得了多少宝物…
眼下这一片洞天坠下来,李家势在必得的那把法剑就在眼前,断然不能丢失,如若真有这样的大事,恐怕要过江抢夺。
‘可不是容易事…’
汀兰真人如若迟迟不归,没有这位真人主持大局,江北哪能让三宗七门的人随意往来?就算汀兰真人归来了,也不能和当初的秋水、元素相比,这两位都是李江群时代的人,秋水更是背靠金丹,当时的太阳道统甚至可以鱼贯而入,划分地界搜刮洞天!
他反而又忧虑起来。
如果说汀兰真人能行旧时元素、秋水之举,虽然这把剑落在李家手中的概率实在是低得很,可后头来换取亦有可能,汀兰如果对江北失去控制,洞天最后花落谁家,如何处置,便是一片迷云了。
李绛迁将几枚玉简拾起来,让人拓印送到族里去,李阙宛提醒道:
“汀兰、秋湖两位真人不在,李泉涛既然来问了,还须答复,他对我家一心好意,还是尽量…尽量帮一帮。”
李绛迁看了眼一旁的李明宫,见她点头赞同,颔首道:
“这说得是,毕竟是多年的交情,不如这样答复…让他放了人过去,说是真人如今不见,江北恐怕有变动,让他谨言慎行,万望小心行事。”
李绛迁自然不会多透露什么,还不待两人答复,疑道:
“李泉涛可有提过他的那个子嗣?”
“不曾。”
李阙宛答道:
“这一位入了江北,如同投石入海,没能掀起半点波涛,也不见他写什么回信回来,只知道他的命玉无碍。”
李绛迁一边听着,一边写好了信,答道:
“那更不宜多说,就这样罢…和他说好了,有着青池的威名,江北的势力不敢对他孩子怎么样…尽管放心好了。”
一旁的李明宫等了这一阵,终于开口道:
“我倒是听说一件事情,北山越的那个太上皇,叫什么狄黎由解的,近日里来湖上拜了,说是准备冲击筑基,希望能得一得湖上恩赐。”
“狄黎由解?”
李绛迁皱起眉来,对这名字还是有些熟悉的,遂答道:
“我记得他,北山越的王位坐了这么多年,也是熬到这个地步了,他的晚辈狄黎光还在周洛叔身边伺候着,算是忠仆,不知修了什么功法?”
“『庚金』”
李明宫应了一句,笑道:
“他那功法是有过准备的,虽然太不成样子,可族内有同气的可以替换,说明也有动过脑筋,我准备带着去族内看一看,换了功法,遣他去闭关…”
李绛迁应下来,算是同意了,李明宫轻声道:
“还有,听说族里的那【三十二府紫广灵针】,已经临近尾声,便来问一问你。”
“我知道。”
李绛迁摇头,这事情他一直都在监督,也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的确将成了,这紫府阵法耗费的库存之巨,为百年来之所未有,几乎将我家手上的相关灵资掏空,甚至让整个越北这一类的灵资都抬了半成的价,后期还贴了不少灵稻进去,补给了紫烟门。”
李家的制度与诸家不同,故而灵稻产出在越国诸多紫府势力中算是排在前几的,而灵稻这些东西多了就不值钱,紫烟门显然也是卖了人情。
“下一步是要紫府修士来设阵了,可汀兰真人失踪…就算她没有失踪,真人未归,也不敢让别人家的紫府独自来立阵…估摸着要等两年。”
李明宫点头,答道:
“这阵并不急迫,要紧的是事情好了,把紫烟门的人先送走…如今南北动荡不安,曹道人之事开了先例,到时候又有人来湖上收徒,多了就是麻烦事了。”
李明宫说完这话,飘然而去,李绛迁这才叹道:
“长辈这些年修了好火焰,从南北之争一路闯过来,越发厉害了。”
李明宫虽然不如李承那般出类拔萃,可随着年岁渐长,修为也慢慢精深起来,在三宗七门里也有做峰主的资格,李阙宛应声,复又提醒道:
“绛梁年纪渐长,可以让他回来看一看青杜、玉庭,也是该走的走一走,试试成色。”
李绛迁若有所思地点头,却没有急着下命令,让她离去了,在大殿之中转了一圈,望望北边,大雨仍然不止,一片乌云。
‘如果【癸暝玄令】真是汀兰真人的设计…是哪一家不希望太阳道统得利呢…’
他快步往前,却发觉天上的雨云浓密,一道流光自远而近,落在洲中,很快一阵脚步声靠近,陈鸯一身黑甲,到了面前停下,拜道:
“家主,南边青池传来消息,【衡祝道】的大人突破紫府,证道神通,道号【南樽】。”
“【衡祝道】?”
李绛迁稍稍一愣,略有惋惜,问道:
“是哪一辈的人?”
陈鸯稍稍迟疑,答道:
“据说这位真人花费了近三十年突破成功,可辈分其实很大,接近衡星真人,俗名叫作:毕成鄄。”
“毕成鄄…不曾听过。”
李绛迁默默点头,果然是个没有听过的名字,只叹道:
“【衡祝道】不知是这福地厉害,还是有什么好法子,真是福气不小,又添了一位紫府,眼下是要成为越国执牛耳的大道统了!”
“只可惜这一家道统…性情古怪…与众不合…更是与金羽结仇,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思忖片刻,答道:
“于情于理,都要派人去贺喜,你再回复青池,说是真人已经许久不现神通,问一问能不能联系上,给澹台近警示一二。”
……
小室山。
小室山山脉起伏,草木稀疏,甚至有些荒芜,又因为这难得一见的暴雨显得更加萧条,淡黄色的雨水顺着山上的沟壑流下,将本就不多的沙土通通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