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皇城中的豢龙监执掌、监国府的那位监国令、当朝柱国大将军、天北镇狱王在他们手中垮台的宰相已不在少数。
可苏骞坐上宰相之位不过数年,就已经成为了真正足够可以与他们扳扳手腕的朝堂巨擘,自然不可能全靠帝王恩宠。
现如今依附着他的势力无比庞大,号称 “八门八派十六相党”,在禹都城中大有名气。
“就在刚刚,他派出了神行门大弟子张跨海,让他火速赶往梧安城。去救人。”
原来就在蜀山大片剑光降临的第一瞬间,苏省言已然察觉到事情不好,当即一个眼色,他随行的心腹手下就已经逃回城主府,给禹都城传去消审
他们历来用的是朝廷布置的传信管道,属于公器私用,消息飞速传到了宰相府、苏骞的手中。
苏骞对于这个大自己几岁的干丿子,自然谈不上什么感情。纯粹是看此人识趣、又有执掌一方城池的能力,才同意收归己用。
若说为他的罗烂事擦屁股,那苏骞就不愿意了。
但现在又不由得他不做。
*普天下都知道苏省言是他的干儿子,若是他放任此人被蜀山踩头都不管,那手下的人都会认为他镇不住事。久而久之,便没人会再服他这个宰相。
所以他派张跨海施展神行之术,火速赶往梧安城。
那神行门徒一生钻研 “无距”之道,身法展开不输纵地金光,一时三刻便已经到达梧安城。正赶上司律长老要杀苏省言,刚刚出声喝止。
就被司律长老一嗓子震飞了几里地。
张跨海思忖了一下,好歹人也死了,自己也没要去触这个霉头,随即便又返回。
等他再回到禹都城的时候,苏骞一个周天还没运行完。
“相爷。”他躬身回禀。
“小的已然报了您的名字,但来的是蜀山司律长老。”
她直接把我驱出数里远。她要苏省言死,我实在拦不住。
苏骞的眉头缓缓皱起。
“蜀山的人好不给面子。”他沉声说道。
拜相之时,九天十地他都送了厚礼拜会的。
之后虽然没什么机会打交道,但是他年节之际的大礼从不会少,可谓是给足了尊重。
如今蜀山派却一点不给他颜面,难免有些愠怒。
“何止是不给面子,简直是放在地上踩。”张跨海忿忿说道。
苏骞霍然起身: “备马!入宫!”
相府的枣红大马穿街过巷,两旁俱是精壮武者护卫相随,所过之处行人尽皆退避。纵使是在官卿遍地、王侯满街的禹都城,能比宰相更豪横的大概也没有几个,自然没人敢去挡路。
苏骞就这样很快赶到皇城外,而后顺利一路穿行,过宫城再到夜龙殿前。
能这样迅速通过道道关卡,光是位高权重还不够,最重要的是得有皇帝的绝对信任才行。这样的待遇,普天下也没几个人有。
仙门无视朝廷法度一直是皇帝心中的大忌讳,何况是如此恶劣的情况,他都不用任何添油加醋,就足以让皇帝对蜀山动怒。
至于如何下手惩治,就是皇帝的事情了。
苏骞来到夜龙殿外站住脚步,就见劳三泰站在门外,神情尴尬。
而殿中似乎有吵闹之声,像是有女子之声在叫骂?而且骂的内容怪脏。
奇哉怪也。
竟有人敢在帝王殿前放肆?
他不由得凑近前去,小声问道: “劳力士,这是什么人在里面?如此大胆,
“皇族聚会”劳力士眯着眼,视线望向别处,口中小声道: “ “相爷可莫要外传此事,挨骂的全是皇室宗亲,骂人的是陛下的二姑。
“陛下何时多了个二姑?”苏骞纳闷道。
“一直都有,只是因为些缘由一直寄养在外面,此事不敢详谈。”
劳三泰小心翼翼说道: “天子家事,忌讳颇多。”
苏骞对于这些宫人的讳莫如深倒也习惯了,他又站在一旁静等片刻。
终于听到砰的一声!
殿门被人重重推开,一道高挑的焰红色身影猛地走出来,一股扑面而来的霸气让苏骞都不由得低了低头。
“凤姑娘。”劳三泰立马点头哈腰,将那女子送出很远。
至于身后陆陆续续出来的皇室宗亲,才是苏骞所熟识的,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拉脑。
他也不好多问,等这些人都走了,劳三泰回返,他才问道: “这皇二姑看着修为不低?一身威压好生霸气。”
“她的名字你应该也听过。”
劳三泰小声道: “蜀山帝女凤,正经的第七境大能,若不是唉,反正确实厉害。今后你就记住,千万不要招惹她就是了。”
苏骞的双眉腾腾一跳。
转过头,就听背后宫人唤道: “相爷,可以进去见陛下了。”
“哦!”
3苏骞若有所思地走入殿前,就见大殿之内颇有狼藉,一地对象碎裂,众多宫人正在收拾,看样子刚才可能不止是骂了人。
龙案背后的黄袍老者一脸郁闷,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他见苏骞上前,便问道: “什么事儿啊?”
苏骞犹豫了一下,噗通跪倒在地, “陛下,微臣是来请罪的!”
“嗯?”
皇帝微微一怔, “你何罪之有?”
“梧安城主官苏省言,曾拜我为义父,今微臣方知,他这些年一直仗着我的名头在梧安城作威作福!”
苏骞哀声道: “幸亏有蜀山派修行者发现他的恶行,将之告与微臣。微臣已容许蜀山派出手尽快将其抓捕,如有反抗可就地格杀!”
“请陛下治微臣识人不明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