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将木狼子道士抬出来了,至于那大师兄角木蛟,虽然给过他密令,但是两人终究是不熟悉,余列便没有抬出来。
“跟前道儿,汝姓甚名谁,何人是你上级?”
笑声响起,那斗木獬下一句就问:
“汝既然是以奎木狼师弟为首,那么贫道问你,你可有鼠首两端,奉他人之命,监视木狼子师弟?”
余列一听这话,顿时就眼皮微跳,心间大呼:“该死!这老家伙究竟想要作甚?”
桂叶落原本也是想偷偷的告知余列一番,结果见好巧不巧的,斗木獬道士下一个问话的对象就是余列。她也只得欲言又止,心间微叹。
而木狼子道士听见,它目中幽光闪了闪,仅仅是旁观着,并未出声。
两人都明白,木狼子这是不想再被人挑拨成功,干脆就离去了,也省得余列被问出更加膈应人的话来。
而余列瞧见这一幕,眼底里露出了几丝棘手之色。
且此獠处置的效率,极其之高,白巢中有传言,此獠有能够看破人心之能。
紧接着,又是一个个道吏,被那二师兄点上去问话。
它道:“哦,是么?
既然如此,贫道现在就一并的好好问问此子,看他对你木狼子的忠心如何。”
等站定在斗木獬道士的跟前,余列立刻就感觉额头间冰冷,且一股渗透入魂魄的寒意升起来。
余列面色变幻,口中咬牙道出一句:
“晚辈余列以道心立誓,从未有过谋害、背叛木狼子道长之事。”
话声响起:
他们一个个的站在场中,将头垂的更低。
周围的角木蛟、奎木狼,包括其他冷眼旁观的道士们,也都是目光闪动。
大师兄角木蛟沉默一下,只是缓缓吐出:
斗木獬,乃是二十八星宿之名,位于北方七宿之首。而獬之一物,能辨曲直,见有人争斗,会用角“触不直者”;听到有人相争,会“咋不正者”。
不出余列所料,这厮并非单纯的想要问话,颇具恶意,其当即呵斥着余列:
轻飘飘的话从对方口中传出:
余列能感知到,他的四周都是被一股威压充斥着,即便是以他远超常人的神识,若是不变出神识之针,也休想要打破对方的压制。可一旦用出神识之针,便是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没罪也有罪了。
这股寒意并非是余列的错觉,他的面色猛变。
巡查司内规矩森严,寻常时候,上级就能随便的找下级麻烦,更别说这等固定的述职环节了,不可回避。
但是眼下时刻,他一边惊疑着对方为何会得知此事,一边又顾忌着自己跳出,恰恰就证明了对方的话。
余列走出人群,和桂叶落擦肩而过。
其一回来,就有人用神识偷偷传音给他,想要打听究竟问了些什么话。但这道吏似乎是得了二师兄的吩咐,只是露出一脸的为难之色,低头不语。
此獠口中淡淡道了句:“木师弟慢走不送。”
斗木獬仅仅是头颅微抬,打量了木狼子的附体铁像一眼。
嗖的,那木狼子得了回应,便身子闪烁着离开了这间殿堂,像是家里真着火一般,速速离去了。
而二师兄斗木獬瞧见这一幕,其面上微微诧异,然后不屑的看了那大师兄一眼。
“道长说笑了。晚辈既然已经得授了木狼子道长的使者职位,如何能再受道长的悉心栽培?”
殿堂中,木狼子听见余列的话,目中幽光再次闪烁,它似乎不经意间瞥看了下大师兄所在一眼,然后忽然身子一晃。
余列原以为如此传言,仅仅是传言,毕竟人心难测,且众人都有道箓护持心神,就算斗木獬是金丹道师,也不该有此能力。
余列犹豫着,见这问题还算正常,他遂只探出神识,回答对方。
余列咬了咬牙,只能低声吐出:
“晚辈余列,位于木狼子道长麾下,添为使者。”
他顿了顿身子,只得放弃找桂叶落打听的想法,猝不及防的朝着对方拱手:“谨遵道长吩咐。”
正当余列以为现场气氛稍微有所缓和时,那二师兄斗木獬冷不丁的就出声:
斗木獬笑骂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二师兄所附体的铁像头颅当即转动,盯向了余列人等,其神识冰冷,盘旋在众人的头顶,仿佛刀剑悬着一般,给所有人一股心悸感。
木狼子道士没有让余列失望,其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沉默着,现在听见了余列的话,终于发出了话声:
至于那大师兄角木蛟,此人心间倒是将斗木獬道士大骂一顿:“这竖子,我就知道它今日专门出关,乃是不安好心。没想到啊,它这厮还想要挑拨我和奎木狼的关系。”
心间有所定计,余列眼观鼻、鼻观心,任由那两个道士在殿堂中呼喝。
余列承受着对方的神识压迫,没有默不做声,而是咬着牙齿,说:
斗木獬的这问话,听在大师兄的耳中,几乎就是指名道姓的在戳他了。
“贫道问,尔答,以神识回答便可,不会有旁人知晓。不过,事先提醒你,若是你欺瞒本道,可就犯了欺瞒上级之罪!”
听见这话,殿堂中最是蠢笨的道吏,也是反应过来,意识到斗木獬今日是在针对余列了。
“好你个角木蛟,连这等秘事都能被人知晓。活该你贵为大师兄,且都要丹成了,还被老二压着,该!”
不多时,就连桂叶落都是走上前,被斗木獬问话一番,且成功的退了下来。
“弟子余列,可是你杀了同僚石仁玉?!”
它的身子一晃,头颅低垂,冰冷的看着余列,身上的真气更是汹涌落下,让余列一时间都窒息,仿佛要被淹死似的。
余列心中咯噔,猝不及防间,当即要反驳。但是他一开口,说出的居然是:
“正是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