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顿了顿,传音:“既无金身,你之神箓多半也受创,只剩妖身之力。正好,你便同其他几个家伙,速速的销毁库房,免得要害东西落在了巡查司手中。”
阵法之中,立刻就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可是另有一件事情,却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包括在山海界以外的异域异界,都是被严厉禁止的,一经发现,杀无赦、诛九族!
道煞者,单从类别上来说极为寻常,它属于是一种生灵类煞气,算不得上等。
桂叶落则是冷笑:“负隅顽抗是吧,贫道等着为尔等收尸!”
这等情况可是比罗邦城地下的肉猪场,还要恶劣十倍、甚至百倍不止!
因为在山海界中,道城数千、道脉无数,道人有如过江之鲫,有关道人的买卖、残杀,虽然是属于道律禁止的,但是诸多道律只存在于城邦之内,龙气之下。
一张张细小的人脸面孔,正在头骨碗中翻滚挣扎,口中高呼着:
并且余列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浓浓的怨气汇聚在头骨碗上方,形成了一种令他源自灵魂的恐惧感。
余列只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场景究竟是何意思。
入口处位于城隍府神像之下,两侧都是金铁墙壁,且刻画着符文,灵光闪烁,凝实无比。
层层金光中,还有灿烂的符文闪烁,龙气涌动不已,这是城隍府已经将阵法唤起,正和府邸外的巡查吏等人对峙。
桂叶落站在阵法外,喝令着手下中擅长阵法的人,快些寻觅出阵法的薄弱之处。
“龙气何在,救救我等啊!”
此事便是以道人之生魂为祭,行怨气之举,熔炼道煞!
余列紧盯着那祭坛上的头骨碗,他眨眼数下,确定碗中沉浮着一只又一只道人生魂,并非是他看了眼。
余列都已经跟着这家伙来到城隍府跟前了,自然是想先溜进去为妙。
因为在这地下库房中,那些同样被派遣到此的鬼神,一个个的拎着储物口袋,将库房中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先收进袋子中再说。
在他扑入的刹那,同样是有阵法和一道神识扫视而过,辨认他身上的气机,好在皮书的伪装、酒虫的敛息都是上等,果真成功的让他混入了进去。
余列一抬头,目所能及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这一点让他猝不及防,心间退意大生。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秘库场景的过于惊悚,吓着他了。
并且道人的修为越是高于煞气的层次,则受到的影响越少。
对方应该就是此地之城隍,它又厉声喝到:“今日,尔等不管是退去、还是不退去,本神都定会参上尔等一本!”
但此等煞气其他的长处没有,唯有一点极为惊人,它能克制道人!
数不清的哀嚎重叠在了一块,声音直入余列的脑海:
“恨!恨!恨!”
他当即拷问起摄魂符中的黄鼠狼魂魄,逼问对方库房究竟在哪里。
这些人头或是被堆积成了小山,立成柱子,或是被镶嵌在了墙壁上。
于是半空中,领路鬼神的耳边响起了余列的闷声呼喝:
这话让余列心中升起了好奇,他没有回声,定了定身子,嗖的就窜入那秘库中。
龙类若是想要避开龙煞之气的克制,就必须褪掉一身的龙脉龙血,走其他道路,或是将自身的血脉封印住。
鬼神见余列决定入内,它犹豫一番,一咬牙,也就高呼:“城隍大人,小神归位矣!”
领头的巡查吏正是那桂叶落,除了她以及几个余列眼熟的见习道吏之外,另外那两个正式的巡查吏赫然也在场。
就如世间曾经有道人屠戮龙族,专门炼就了一口龙煞,炼就到手后,这道人每每与龙类斗法,只需一口煞气喷出,就能让龙类骨酥肉软,一身气力被凭空消减三成,极为克制龙类,得了个“降龙道人”的称呼。
当然了,这等煞气的克制作用虽然恐怖,但也存在上限,顶多能消去道人三成的气力、减弱三成的法术威力,无法让道人见之即败。
“嗟乎!此等跋扈之辈,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就掳掠我城,还想拷我城隍府上下!”
“既来之,则入之。若不入内,来这里作甚。”
饶是余列心志坚定,陡然瞧见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失神,甚至是心间生出了胆寒之情。
只见一个个庙祝,已经是面色愤慨的从间间石庙中走出,值守在了城隍府的四角,他们各自主持阵法,怒斥着阵法外面的桂叶落等人。
若是有人能炼就一口道煞,其对付道人,亦是如此!
它将神识覆盖在了城隍府的每一个角落,不少鬼神刚一从外面回归,就被发下了任务,各自奔向了应该去的方位。
余列就瞧见了一座偌大的毛脸神祇,盘坐石庙上方,其面上闪烁着金光,它用莫大的法力支撑着阵法,威势如山,让城隍府邸中的人神种种,都是对其心生顶礼膜拜之意。
刚才领着余列前来的鬼神,便是如此。
等问清楚方位后,余列连忙就缩小黄皮子之身,变成了猫狗大小,在混乱的城隍庙中蹦跶,旋即就跳入了一座地下入口。
在野外或是没有龙气的地方,道人们则是生死有命,即便是山海界之主,其为奴为仆、被妖兽吞吃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之前那地下码头中的肉猪场,情形尚不能及这间秘库的十分之一。
这等只剩下一团阴神的道士,地位隐隐都不如余列这等仙功道吏,其实无法用龙气来拘束余列,反而还会被余列的金焰略有克制。
余列机灵的追上前,尾随那鬼神身上,也是扑入了阵法之中。
好在余列很快又发现,似乎是因为他身上披着一层黄皮子的缘故,他的真气眼下是“妖气”,他虽然恐惧于那碗中的煞液,但是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咦。”余列心中诧异。
他大着胆子,又靠近了几步,发现魂魄上的恐惧感虽然是越来越重,但他依旧是行动自如,无甚影响。
反倒是黄皮子身上缠绕着的几缕龙气,因为过于靠近煞液的缘故,自行就溃散了,滋滋声不断响起,丝毫没有显露出龙气的刚强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