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列心中念头一起,想过去城隍府那边打秋风的想法更甚,他便没有抗拒那陌生鬼神搬运自己的动作,顺水推舟的就往城隍府飞过去。
半空中,鬼神还发出提问:“老黄,你怎的露出了原形,连鬼神金身都给打碎了?”
从对方的话中,余列隐隐听见了几丝幸灾乐祸的意味,这让他猜测这鬼神,和他所扮演的黄鼠狼鬼神的关系应该并不怎么好。
他微松一口气。
余列并未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其面上沉吟,神识当即就钻入了那一道摄魂符中,拷问黄鼠狼,询问起跟前鬼神的来头。
黄鼠狼这厮从被拘入摄魂符到现在,其魂魄在符咒中已经是饱受折磨,若非余列及时的给它渡入过几丝灵气,它被折磨的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因此余列将鬼神的面貌一描述,黄鼠狼极为配合,立刻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痛呼着告知余列。
得了黄鼠狼的交代,余列便面色如常的,和领路那鬼神闲扯。
不一会儿,一兽一鬼飞到了罗邦城的正中央。
一座巍峨的山上神庙出现在它们的眼中,神庙金光闪闪,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
嗖嗖的,它就扑到了城隍府阵法之上,阵法屏障一个晃动,辨别了它身上的气机,便将它纳入了其中。
吩咐完毕,那城隍的神识就迅速掠过了余列,奔向下一个回归的鬼神。
就连铺在地面、墙壁上的灵砖,也是被一个鬼神给敲了下来,收入囊中。
“道贼!道贼!道贼杀我!”
这地库只有这一个出入口,若非余列眼下是乔装打扮而来,那城隍也是急于应对外面的桂叶落等人,令库房大开,余列决计找不到这里来。
“一群黑乌鸦,我看是你们才是来造反的,我罗邦城在这里待的好好的,尔等为何今日突然袭击我城,四处杀人放火?!”
她自己则是神识涌动,不断的朝着里面叫阵:
一入城隍府。
此门户无人进出,四周的鬼神对这门户,还露出了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头上一张张面孔扭曲,他们似乎还没有死掉,眼珠子转动,在余列进来时,就全都死死的盯着余列。
库房中的几个鬼神则是惊叫:“不好,城隍和那群黑乌鸦真干起来了!”
对方瞧见余列的目光,脸上还露出讨好的笑容:“见过日游神。”
他一路向下蹦跶,和数个进出库房的鬼神擦过,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隍府库房里面。
结果刚一进来,余列的眼皮就微挑,目中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因为就如凡人惨死会产生怨气、牛羊惨死会产生怨气一般,道煞也不过是道人惨死时,所形成的怨气聚集堆积,缓缓产生的煞气。
余列听见那鬼神迟疑着,似乎是同他商量一般,传音过来:“这、城隍府都被围起来了,巡查司的黑乌鸦们莫非真是要取缔了本城。黄兄,你我现在还进去不?”
群起的骂声中,那毛脸神祇的神识也在涌动。
“库房?这厮竟然是让我去销毁库房!这岂不是让我进了‘米缸’么。”
此秘库中赫然是搭建了一方祭祀邪神的祭坛,在以成千上万的道人魂魄为祭,制造怨气,似乎在炼制着什么东西。
余列站在原地愣了愣,旋即心间就是大喜:
立刻的,浓浓的血腥气就出现了余列的感知中,让他仿佛是堕入了血海之中。
秘库中有额外的阵法笼罩着,好在此阵法也没有抗拒余列身上披着的黄皮子,让他成功入内。
而是因为在那些人头的中央,即秘库正中位置,有一方不大的祭坛,坛上放置着一盏头骨碗,碗中盛放着猩红发亮的液体,似血似油。
“好个黑乌鸦,道庭走狗。我罗邦城乃是缅州麾下,尔等有何资格踏入此地?”
他虽然对碗中液体极为陌生,但是当即就判断到:
“道煞!此物定是书中所记载的道煞。”
同理的,道人若是想要避开道煞的克制,则得废掉一身的四九玄功,放弃服食法,或者封禁真气,只靠器物护身。
“快快!动作再麻利点,收干净这里。”
只要能进去,他就算是无法搬空城隍府,一根毛也捡不到,到时候他在内里,里应外合之下也能帮桂叶落等人打开阵法,由此立下功劳,少不了他的事后好处。
余列也是如此,不过他目中冷光一闪,就恢复了清醒,转而眼珠子左右四顾,打量城隍府中的布置。
正当余列以为那城隍也要给自己发放值守任务时,对方却是在他的耳边轻叹一声,道:
“你这厮,竟然连金身都被打碎了,看来巡查司此番果然是来者不善,无法善了。”
城隍秘库中,余列望着那祭坛中那猩红如血的一碗液体,心间喃喃道:
“没想到啊,这罗邦城真是一群道贼。”
很快,一股神识也落在了余列的耳边。
恰在这时,四周一个震颤,惊得余列迅速收回了爪子。
这让余列心中一动,他当即就蹦跶过去,小心翼翼的往内里走。
至于进入阵法后的危险,则是不怎么被余列放在心上,先不提他皮书的作用,根据情报所言,那罗邦城隍也不过曾经是个六品道士,还只是个下位。
“罗邦鬼神听令,贫道乃是白巢巡查司使者,今日是有公务前来,尔等休要如此态度,可是想要造反不成?”
这等煞气的克制乃是源自于血脉、魂魄上的,被克制者极其难避免。
好在余列失望之色还没有堆积太多,他敏锐的就发现库房深处还有一个门户。
余列和那领路的鬼神听见,身子都是一顿。
若是金焰也不足以自保,余列的酒虫中还藏有紫烛子的暗手,以紫烛子的手段,其一招之内就可能将那城隍打残。
甚至还有鬼神朝着余列传音催促:“黄兄,您也赶紧的,秘库中的东西可是千万不能见人,否则咱们就都无翻身的机会,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