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近来在城中收集的一批人种,也是时候运出城去了。”
她扭动着身子,朝着余列招呼:“且随我来。”
余列亦步亦趋,两人经由一处小阁,身子下降,许久后推门而出,来到了另外一间房中。
此房不再是雕镂空、烧香点烛,而是石头屋子,尽头还有阶梯,粗陋的很。
余列猜测自己应该是来到了合欢楼的地下。
他在心间暗想:“好大的家业,此楼看来并非是彼辈租用的,而是其自行在城中营造而成。”
不多时,两人走到了阶梯底部,一幢阴暗但是宽阔的空间,出现在了余列的眼中。他放眼看去,瞧见了一个个铁笼子,笼子中正关押着一个又一个的道人。
这些道人的身上倒还算是干净整洁,但是个个的气色都是萎靡不振,与之相反的,是一个又一个妙龄的女郎行走在铁笼附近,容光焕发。
余列虽然信任紫师,也估摸着红姐不至于害自己,但他还是心中警惕大增,暗暗的运起了真气。
红姐似乎是察觉到了余列的眼神,头也不回的,解释说:“且放心,笼子中关着的,都是在本楼吃白食,或是赊借了过多的银钱,又不肯还钱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楼便将他们养在了此地,何时还完,何时放出去。
上一任管事的,倒是屡有错抓的事情发生,但是姐姐我可不稀罕做这种事。”
两人正走着,红姐脚步一停,她忽然竖起眉毛,指点着右边一铁笼,呵斥道:
“那小婢子,偷吃也敢当着老娘的面!来人,把她的衣服剥了,打入女房那边,吃了的都给我吐出来!”
“是。”原本绰约行走的妙龄女郎们,纷纷就扑过去,七手八脚的将一个正在笼中吸食精气的女郎给拖了出来。
余列扭头看过去,发现在女郎被拖出去后,笼中那男子连忙就缩在了铁笼的角落,口中哭叫到:
“好姐姐,放我出去啊,我再也不敢白嫖了。”
此人的气息乃是八品中位,身子精壮,但是脸色就像是痨病鬼一般,白得青紫,身上气机也是虚浮,似乎修为都要掉落了。
红姐听见,口中却只是冷哼:“敢来老娘房中白嫖,活腻歪了你!
既然喜欢白嫖,就等你嫖够本了,本楼再放你出去。”
除了那精壮男子在呼救之外,满地的铁笼中都出现呼救求饶。
但是被关在这里的道人们,个个精气亏空,连叫喊的气力都是没有多少,只如小猫小狗一般在哼唧。
余列扫视着这群人等,耳中忽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呼声。他扭头一瞧,在角落处果真是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也是趴在铁笼上,喘息的哀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声音发颤。
此人恰好就是当初引诱余列售卖精种的邓落谷。
其人原本就干瘦,此刻更是瘦的和骷髅一般,颔下胡须都是灰白灰白的,精气亏空比旁人更甚。
瞧见此人,余列目中愕然,他可是记得自己前不久才见过对方,那时这人的神色尚好,修为似乎都有进步。
余列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犹豫后,他还是传音问身前的红姐:
“红姐姐,本楼连道宫弟子,都敢囚禁么?”
红姐顺着他的目光瞧去,看见了邓落谷,其眉毛一竖,顿时想要捉人过来喝问几句,但想起余列就在身旁,还有要事,也就罢了,免得多生事端。
她只是传音给余列:
“如何不敢?这家伙签了老娘的活计,却又屡屡亏空,交不上货款,利滚利的,便是你宫中来要人,老娘也是敢顶回去。
只不过,尔等毕竟是道宫弟子,确实是关不了多久。但恰恰也因为关不了多久,房中那些喜欢偷吃的小浪蹄子们,格外忍不住,几日功夫能熬出几十日的油水来,也算那厮倒霉。”
余列的目光微缩,顿时明白邓落谷的惨相,是几日之内被人狂采精气而致。
这厮受此一遭,真个是以前吃进肚子的,这几日都得泄出来,一滴不剩。
此刻余列再看向地宫中的那些妙龄女郎,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掺杂半点的欣赏之色,满满都是忌惮之色。
但地宫里的女郎们走过,都还是不断朝着余列媚笑,并娇滴滴呼着:“好个健壮的哥儿,红姐今日有福了。”
“哥哥干嘛遮掩的这么严实,且打开斗篷让妹妹们看看。”
“是啊。只看看,又不会偷吃了你的。”
红姐则是笑骂着:“平日里伺候客人,都不见你们这般发浪,今日倒还格外卖骚起来了。”
等穿过了囚禁男道的铁笼后,余列又路过了红姐口中的“女房”。
女房不再是一方方铁笼,而是一个个轿似的小房间,房间窗口上还落了帘子,让路过的人无法一眼看见里面。
不过轿屋中也有人会掀开帘子,让余列瞧见内里的景象,发现关着的是女子。
有女子和隔壁的男子一般,同样是精气亏空,面色虚白。但还有的则是恰恰相反,彼辈面色红润,如正常人一般,还有合欢楼的人在旁边嘘寒问暖。
余列的目光下移,发现后者都是腹部隆起,身怀六甲之人。
又等走过女房,两人最后来一处小院中,此地仿佛是又回到了精致红楼氛围,处处雕梁画栋,倚红偎翠,摆着屏风,落着帷幕,好个精细。
余列放眼看去,目中出现八个金丝鸟笼,他微微打量,结合着路上看见的,顿时就明白了红姐口中的人种是什么。
其并非是指精种一物,而是指如他余列这般的道子!
因为在八个鸟笼中,住的男男女女都是俊秀俏丽之人,其年纪不一,有大有小,但是个个元阴元阳尚存,被精细养着。
红姐走到一尊金丝鸟笼之前,她将鸟笼打开,示意余列也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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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