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没事,我可以和你一起走。”拄着拐杖的纪仲一见陈洛看过来,连忙说道。
“你少来,给我安安心心养伤,等康复了再来找我!”陈洛哼了一声,看向卢桐, “老卢,给我看住他。要是伤势没有痊愈就离京,你给我来信,看我还收不收他。”
卢桐行了个礼: “伯爷放心,老奴一定看好纪公子!”
“大哥……”叶大福上前两步, “我是世子,无故不能离京。不然真想陪你北上。”
“你是想去看看北方能做什么生意吧?”
“东苍城啊!虽然是个废城,但海路是通的啊,要是能搞定沿海的……其实这些不重要,我就是想陪大哥!”
陈洛抬手在叶大福的胸口上捶了一拳: “别开玩笑了,什么时候不用守规矩了,来北方看我。或者我去南方看你!”
叶大福点点头,抬手顺势摸了摸眼角的湿润,抱住陈洛: “大哥,注意安全。”
“后面实在不行就去靖州,那是我的地盘,没人能欺负你!”
陈洛心头一暖: “放心,你要是有问题,给我来信,咱们一起打他。”
“嗯!”
陈洛松开叶大福,这是才看着站在院口的报童们,走了过去,摸摸这个的脑袋,薅薅那个的头发: “我走以后,报纸还会卖。你们都好好听先生的话,听卢管家的话,以后长大了,有本事了,我需要你们来帮我,行不行?”
小报童们一个个眼中闪着激动的光彩,异口同声道: “行
!”
……
漫长的告别终于结束了,已近夕阳,一辆马车从三溪庄的后门走了出来,上了官道。
陈洛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远方那座城市,这是他穿越以来待过的最长的地方,让他都把这里当做了故乡。
在这里,他收获了名望,收获了认可,收获了数不清的情谊。
当然,也遇到了艰险,也遭遇了危机。
来时初升,去时霞满天。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走了。”
陈洛轻轻一挥马鞭,牵车的龙驹迈开了马蹄,朝着北方走去。
“万安伯,且慢——”
一声高呼,陈洛拉住马缰,回头望去。
云思遥和洛红奴也从马车中探出身来。
只见一道道青光闪烁,数不清的人影突然出现。
“万安伯,临走之际,为何不与老友告别?”这是文昌阁大儒冷寒冰。
“陈贤弟,东苍城可会有楼?届时老夫一定相陪。”这是青楼大儒柳景庄。
“陈小友,北方若有美景,请为老夫留一方画台!”这是阎圣家主阎天兵。
“臭小子,走归走,书不要停啊,我等学子还等着誊抄你的书挣学分呢。”这是书院院首孔天方。
“万安伯……”
“陈洛……”
“陈小友……”
一声声呼唤,一声声嘱托,听着陈洛脸上笑意满满,泪水却还是没有忍住,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好了!”一声巨吼,打断众人的送别之声,发声之人正是春秋大儒司马烈。
陈洛望着这个一直对自己多有提携的大儒,微微施礼。
司马烈哈哈一笑,朗声道: “少年出游,怎可凄风苦雨、寒鸦枯枝?”
“陈洛,我春秋堂没什么赠别物件,就送你八百里春回大地,愿你此行,步步如春!”
司马烈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春秋堂史家儒生浑身兴衰气冲天而起,随后化作了一股微风,吹向中京城外的漫长古道,微风所过之处,一时间春草发芽,柳树随风,万紫千红。
此时,法相拱了拱手,说道: “万安伯,北道难行,前路不平,本相代偏倚处赠你八百里坦途,愿你此行,步步安稳!”
话音落下,一道恢弘的浩然正气从法相身上升腾而起,化作一柄刀光,射向前路,只见那原本坎坷不品的道路,瞬间被削整一新。
政相周左风也拱了拱手,笑道: “万安伯,天有昼夜,夜行不畅,本相代正大堂送你八百里光明,愿你此行,步步生辉!”
周左风浑身一颤,一道正气光芒浮空而起,照亮了已有些昏暗的前路,光明之下,纤毫毕现。
看着八百里春回,八百里坦途,八百里光明,陈洛笑了,笑的开心极了。
这是长辈的祝福,也是长辈的叮嘱。
何德何能啊!
陈洛看着那乌压压的送行人影,恭敬的抱拳。
“诸位!陈洛,承蒙你们的照顾了!”
说完,陈洛深深鞠了一躬。
众人纷纷躬身回礼,声震苍天。
“送万安伯北上!”
陈洛转过身,跳上了马车。
“不再多留片刻?”云思遥问道。
“走吧,再留就走不了了。”陈洛摇了摇头。
吱吱呀呀的马车重新启程,在众人的眼中朝着北方而去。
就在此时,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首歌声从马车上传荡了出来,歌声轻微,却仿佛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唱响——
“长亭外,古
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过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