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为古衍宽衣,长生重新回到桌旁准备药艾,针灸实则是针法和灸法的统称,下针就是针法,灸法就是用点燃的药草熏蒸炙烫。
待杨开脱下了古衍的衣服,长生指着一旁的酒坛说道, “倒出一半,浸泡布巾,为令师擦身。”
杨开为古衍擦身的同时,长生开始配药揉捏, “令师中的是鸩毒,此毒乃火属剧毒之中心属火,故此鸩毒直接攻心上头,蒙蔽心智,想要解毒只能以毒攻毒,这是主药狼毒,剧毒大寒,旨在灭火对冲。此为犀角,旨在固本回魂,白僵蚕龙骨,白蛇草皆为解毒辅药。”
待得杨开为古衍擦完身体,长生也准备妥当,将捏出的十二个药灸草团分别置于十二正经的承启大穴道,然后以火捻逐一点燃, “令师所练周天神功走的是大周天的路子,气行十二正经,药灸自体外侵入,内行倒逼。”
言罢,又自针包里取出最大的银针,将古衍双耳耳垂刺破,以茶碗承接毒血, “耳垂连心通肾,耳垂放血,旨在排毒释压。”
“哦,”杨开手足无措, “道长,接下来再做什么?”
“等,”长生说道, “桌上还有一些解毒药物,稍后看看情况,若是药灸的药力足够,就没要内服,若是药力不足,就要内服辅弼。”
“道长年纪不大,医术却高明如斯,龙虎山不愧是上清法庭,人杰地…...”
不等杨开说完,长生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的医术不是在龙虎山学的,龙虎山厉害的是法术,岐黄之术造诣平常。”
听得长生言语,杨开多有意外, “道长下药快速,下针从容,实乃岐黄圣手,非旷世名师不足以出绝世高徒。”
长生知道杨开说的是真心话,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杨大哥过誉了,我的医术的确出自名门大家,却并非名师亲传,我只是得到了一部神奇医书,实不相瞒,我下针解毒,这还是第一次。”
杨开好生震惊, “您手法如此娴熟,怎会是第一次?”
“亲自动手的确是第一次,”长生笑道, “之所以快速娴熟,乃是因为昨天夜里我已经自脑海里为令师医过三次了。”
杨开无言以对,只得钦佩点头。
长生拉了个木椅给杨开,自己也坐了下来, “杨大哥,昨天到现在,府宅内外没什么异常之处吧?”
“没有啊,道长为何有此一问?”杨开问道。
“朝廷比武在即,长安龙蛇混杂,不太安宁。”长生说道。
杨开点了点头, “是啊,我听说明皇榜就会张贴出来,各大门派要在三之内前往备记报名,领取号牌。”
“你知道比武的规矩和细则?”长生问道。
“不知道,”杨开摇头说道, “不过皇榜张贴出来,其上有说明。”
长生没有再说什么,他早上有点吃咸了,便拿起放在小塌上的茶壶倒水解渴,之后又给杨开倒了一杯,但杨开紧张忐忑,无心喝水,道谢接过之
后放于一旁。
“我听说朝廷会给前来比武的门派安排住处,师父醒来之后我们便搬去那里住。”杨开说道,
“别,”长生摇头说道, “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你们就一直在这儿住着,比武过后再作计较。”
“好吧,”杨开说到此处想起一事,急忙自怀中掏出倪晨伊昨天送他的钱袋, “这个还请道长收回去,我本以为是银两钱币,未曾想竟是金子,承蒙道长慈悲救治,我已惶恐无地,不知如何报偿。再受巨资,更是寝食难安。”
“你收着就行了,”长生摆手说道, “你可知道昨天的女子是何人?”
杨开摇头。
倪晨伊的身份算不上什么秘密,长生随口说道, “她乃倪倬之女,倪倬乃大唐首富,富甲天下。”
长生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杨开也不比他强多少,看他神情,应该并不知道倪倬是谁。
见杨开一直伸着手,长生便将那钱袋推了回去, “你收着,身无分文的子我也经历过,钱财虽是身外之物,却也不能匮缺,不然捉襟见肘,难得从容。”
杨开不肯,执意要还,几番推辞之后长生有些急了, “杨大哥,我见过你的身手,比武之时就是你的出头之,我虽然才疏学浅,却也会点功夫,不出意外的话咱们都会留在长安,以后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你收着,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
见长生态度坚决,杨开也不敢太过执拗,只得收回钱袋,正色说道, “蒙道长不弃,下交结识,杨开愿跟随左右,效力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