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通过云州,众人如释重负,李中庸和陈立秋虽然身受重伤,却更担心林道长,林道长先前在与驼背老者对掌时重伤吐血,他们也都是看到了的。
待得离开云州地界之后,二人立刻授意巴图鲁将马车停到路旁,登车询问林道长的情况。
林道长的脸色非常难看,脸上有黑气萦绕,且一直在剧烈咳嗽。
“师父,您怎么样?”李中庸忧心忡忡。
“冯洪寿的通背拳果真名不虚传,”林道长歪头看向陈立秋, “你先前中了他一拳,不可大意,当及时运功行气,活血化瘀。”
“师父,我没事,您还好吗?”陈立秋紧张追问。
“不碍事,我还撑得住,”林道长挤出一丝笑意, “为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早些上路吧。”
听林道长这般说,众人放下心来,离开马车,各自解手。
远离马车之后,李中庸冲长生说道, “你多上心,照顾好师父,若是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告知我们。”
长生点头应承,长长叹气。
短暂的休整之后,众人再度启程上路,虽然甩掉了丐帮,众人却并不敢松懈大意,而今李中庸和陈立秋都有伤在身,倘若再次遭遇对手,有一战之力的只剩下了巴图鲁和田真弓。
便是李中庸不曾嘱咐交代,长生也一直在密切关注林道长的情况,车里的林道长一直在剧烈咳嗽,偶尔还会有咳吐的声音传出。
长生放心不下,每每回到车里探视询问,他没有听错,林道长一直在咳血,帕巾早已湿透,便是抓来擦血的包袱也被黑血浸湿了大片。
“师父,我们能做些什么?”长生心急如焚。
“不慌张,”林道长摆了摆手, “我吐出的只是淤血,待淤血尽去,呼吸便能顺畅些,我要运功行气,你且出去,莫要惊扰我。”
听林道长这般说,长生只能退出车厢,坐在车辕上暗自忧心。
“别哭丧着脸,”巴图鲁说道, “师父说没事儿就是没事儿,咱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再有两天定能赶到雍州。”
“嗯。”长生点了点头,虽然忧心不减,他也只能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成天哭丧着脸的人,也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成天说丧气话的人。
众人接下来要经过的几处郡县都在李克用的势力范围之内,那面令牌为众人提供了偌大的便利,只要遇到较大的驿站,众人就会更换马匹,到得傍晚时分,长生揪着的心略有舒展,因为先前一直在剧烈咳嗽的林道长终于止住了咳嗽。
丐帮想已经遭到了军队的围剿,至于究竟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总之随后众人经过的几处城池,城门内外见不到一个叫子。
傍晚时分,众人进入山区,接下来的百十里都是崇山峻岭。
进山不久前方就出现了一棵倒伏在路中央的大树,见到大树拦路,李中庸眉头大皱, “前方有埋伏。”
巴图鲁勒马停车,拎起镔铁棍大步向前,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探路。”
众人知道巴图鲁的能耐,便没有跟上去。
巴图鲁径直走向那棵拦路大树,就在他四顾观察之际,路旁林中冲出一群手持刀剑的人马,人数当有,根据身上衣着来看,这群人不似丐帮帮众,也不似江湖门派,反倒有些像山贼草寇。
“此路是我开……”
不等为首的贼人说完场面话,巴图鲁就气怒的冲了上去,镔铁棍当头砸下,直接将那人砸成一摊不成人形的模糊血肉, “开你老娘,不长眼的东西,无端的耽搁我们的工夫。”
巴图鲁生气山贼拦路耽搁了行程,一通叫骂打砸,跑的慢的被尽数打死,余下山贼何曾见
过如此厉害的人物,作鸟兽散,逃进了树林。
巴图鲁挪开横在路中央的大树,骂骂咧咧的回到马车,抖缰策马,继续赶路。
二更时分,骤然起风,再过片刻,雷云聚集,星辰尽隐。
眼见即将打雷下雨,长生坐不住了,急忙冲陈立秋说道, “三师兄,你来坐车,我去骑马。”
陈立秋不明所以,只当长生是担心他的伤势,便摇头说道, “我的伤势无有大碍,淋些雨水也不妨事。”
“我总得学习骑马,快来与我换过。”长生急切催促。
不等陈立秋接话,车里的林道长便出言说道, “老幺,暗夜无光,留在车上吧。”
“师父。”长生好生为难,他之所以想要离开马车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再次引来天雷殃及众人。
“这只是寻常雷雨,无需担心。”林道长说道。
听得林道长言语,长生暗暗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不对,林道长的这番话还有话外之音,言外之意就是知道那些不是寻常雷雨所引发的天雷与他有关。
长生心中多有疑惑,却又不便直接询问,只能点头应声。
不多时,雷声响起,雨点落下。
大雨越下越急,众人顶着不时闪烁的闪电霹雳,冒雨前行。
林道长所说不差,这只是寻常雷雨,天雷并没有自众人周围落下。
就在长生如释重负之时,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同时也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大师兄……”
长生未曾喊完便突然住口,转而站立起身,向马车后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