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一个小村子内。
张云溪和姜馨跟在王波后面,双脚踩在石子路上,泛起吱嘎吱嘎的声响。
由于此次寻找神龙祭盘的行动,在预定计划中是要离境的,所以王波想要回来再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并且向帮忙照料的亲属叮嘱一下。
三人快步穿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农家院门前。这里的农村,与一百多年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家都住上了相对宽敞,明亮,设施完善的二层小楼。
城中村的改造,几乎已经覆盖了整个赤区大地,目前只有养农耕地的村民,才可以在村内居住,方便干一些农活。而绝大部分没有地的民众,都已经搬到了城中村的楼房中。
这一切看着都欣欣向荣,改变巨大。也确实,民众的生活水平确实提升了,但看不见的阶梯还在,简单来讲,就是种地的依旧需要种地,哪怕是住在皇宫内也一样。
王波老家就是这边的,但他不是农村的,而是生在教育之家,他父亲是中学老师,很多年前就患病了,还经历过一次沉睡,不然根本熬不到这个时代。
不过科技进步了,生老病死的问题依旧存在着,沉睡并没有治愈老头的病症,反而在苏醒后还加重了。
三人按了门铃后,等了一小会,就见到一名中年妇女披着衣服跑了出来。
“阿红!”王波换了一口流利的东北口音: “……我带着朋友要出差,临时回来看看。”
“快快,进来吧,叔!”妇女披着衣服,轻声说道: “俺二爷,刚才醒了,喝了一碗粥,这会都闷觉了,看着挺精神的。”
“辛苦你了!”
“哎呀,一家人,说什么呢?!”
王波和他父亲都沉睡过,所以同年龄的亲人要么已经去世了,要么就已经老的没办法照顾别人了,所以只能靠着这个堂侄女来照看。
几人寒暄了两句,就迈步往院内走。
姜馨一扭头,看见一辆家用车旁边,摆放着一口赤红色的大棺材,她怔了一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张云溪牵着他的手,轻声安抚道: “别害怕,老人用的。”
“没事儿。”姜馨捋着发梢回应道。
赤区历经百年时间,早都慢慢取缔了土葬。目前的情况是,一旦被抓住,就要面临非常严重的治安处罚,以及大额罚款,所以几乎没人实行土葬了,都是送墓地的。
不过风俗还是另类的保存了下来,停尸三天,办白筵的说法也依旧存在。很显然,这口棺材就是给王波父亲预备的。
众人迈步走进小二楼,来到了朝阳面的房间。张云溪见到,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通过气息感受,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
“……二爷,小叔回来了!”中年妇女来到老头的旁边,轻声呼唤了一声。
枯瘦如柴的老人,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眼球明显在眼皮内转动了一下,缓缓抬起了胳膊,点了点头。
王波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说道: “我出差回来一趟,爸!”
“还……还走吗?”老头抓着儿子的手,颤抖着问道。
王波沉默半晌: “要走的。”
“……我……我闭眼的时候……你在吗?”老头缓了足足近一分钟,才再次出言询问。
“我,我一定回来!”王波咬着牙,直白的回应着。
“好,好!我……我等着。”老头动作缓慢的点头,似乎很较真的记下了这件事。
王波弯腰坐下,陪在父亲面前,轻声说这话。但老头真的太虚弱了,他到后面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看到这一幕,张云
溪心里更加疑惑。他不明白,王波的父亲都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按照常理说,儿子肯定会留在这儿,陪他走完最后的子。
可王波……却依旧要去带着大家寻找神龙祭盘!!
虽然谁都知道,老头一定会走,但王波的这份坚持,还是令人想不通!他究竟为了什么呢?
难道真是什么学者的坚持吗?反正张云溪是不信。
众人在屋内待了半个小时后,王波起身擦了擦眼角,按照以往的惯例给妇女一家,一张黑色的金融储蓄卡。
“拿着用!”
“哎!”妇女也没推辞。
几人正在交谈之时,姜馨从腰间拿出一瓶药剂,迈步上前冲王波说道: “王哥,这个药剂……!”
“没用的。”王波摆了摆手: “作为儿子,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完了。”
姜馨攥着药剂,久久无言。
“不过还是谢谢你!”王波点了点头后,轻声招呼道: “我们走吧!”
家里的人让开身位,一路送着张云溪等人离开,直到他们消失在了乡村小路上。